现在的情况是。
随着老主教、伊耿以及那一排排神官的逼近，发生在迈洛他们身上的那种虚实转换的进程开始剧烈地加速推演、扭曲。
简化为一系列精简计算的物件，彻底转化为更加质朴的物理原理，甚至连推演的过程都省略了。
这就像是，从一个机房车床上诞生的零固件，被简化为了图纸。
而在简化进程的推动下，就从图纸变成了只有计算过程。
再然后，就只拍了一道公式上去。
再然后，就连公式都没有，剩下极度抽象的概念性原理，文字叙述都没有的那种。
…
情况已经非常明显了。
忏悔教堂的职责，就是代行这座宇宙的意志，解构进入这里的一切事物，将其抽象化、抽丝剥茧，最终简化为宇宙秩序的一部分，为这座世界的孕育孵化提供养料。
混沌，也只有在学习了足够强大的生命体之后才能演化出这样的一座世界。
它把自己所学习的对象，把自己的老师，变成了自己意志的奉行者。
何其霸道。
而现在，它不介意让新来的访客也成为这其中的一员。
…
蒙奎亚的灵魂质问很有效果。
至少把沉醉在那知识海洋与无尽美感中的克劳的思绪拖拽了回来。
他们已然丢失了所有作战的手段，倒不是说作战的能力被剥夺了，而是不会。
嗯，完全不会了。
拿着设计图纸或者原理公式去打人吗？
不存在的。
…
就比如，物理层面，他们的“抓握”能力依旧还在，但手没了。
那还打个毛线。
“好消息是我们还有她。”
伊姆纳尔将自己的目光投到伊妮德的身上。
“你应该还记得上一次自己把主意打到她身上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对吧？”
迈洛弹出了温馨提示。
伊姆纳尔回应：
“记得非常清楚的。”
愚人节那天，他其实已经把一切都已经部署周全了。
他向迈洛展示了严即将在蛊惑之下杀死伊妮德以换取血仇之路力量的画面。
那时候的伊姆纳尔除了癫狂、狂妄以及信奉混乱教条之外，还有的一个特质就是贱。
所以他为他自己的贱属性付出了代价。
最后被血虐并镇压的过程中，他原本试图玩弄的夜魔也狠狠地出了一份力。
…
“但这次不一样，我的意思是，我们所熟悉的所有力量以及运用力量的方式，此刻只有还维持着生物状态下的她有办法去使用。”
伊姆纳尔倒是没有因为回想起那些痛苦记忆而苦恼。
冰冷的理性与热忱的人性在他的意志中早就已经达成了微妙的平衡，这种平衡现在甚至已经实质化，可以看到彼此不仅仅只是达成平衡，甚至发生了肉眼可见的融合。
“有道理。”
克劳第一时间弹出同意的态度。
“反正我不想被解构成纯粹的宇宙秩序。”蒙奎亚也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他的态度。
“放心孩子，以你的知识储备，还没有资格成为宇宙秩序。”克劳很暖心地安慰了蒙奎亚。
最终，所有实质化的目光都聚焦到迈洛的身上。
倒不是征求他的同意，而是这个计划在没有达成共识的情况下，还不如不执行，内部对抗只会让他们更快地被深渊转化解构。
…
“我没意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