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妙的是这曲中之意,平缓曲折之后,是人生豁达之态。
曲终之时,萧自渡早已忘了先前遭遇,一心沉浸于这袅袅琴音之中,仿若还置身于琴音营造出的一方世界。
林寻抬起略略低垂的眉眼,嘴角微微笑意:“阿渡,这首《人生意》如何,可否能入阿渡的耳?”
萧自渡闻声收起神思,连忙道:“林兄说笑,如此琴曲,人间难得几回闻,简直妙极。”
“人生意,”萧自渡轻轻低语重复,似是又沉醉于琴声造就的一方意境,尔后出言道:“好一曲人生意,林兄曲中世界,或是安然或是激扬,都恍若在林兄心中,抬手天下,心有自我。其意境之高远,非常人所能比肩。”
林寻并不奇怪萧自渡能体会这琴中的琴音,反倒是问了一句:“听阿渡这话的意思,心中是觉得有非常人可与之一比。”
“阿渡既然心中有人选,不妨说上一说,看我是否相识。”
萧自渡没想到自己心中的那点小想法,既然被他真心发出攒许中的一点漏洞,给让林寻察觉了。
即便如此,萧自渡仍是坦坦荡荡,因为这却是他心中所想,他直言道:“是,那便是我。”
其实,林寻早在萧自渡说出这话的时候,便猜到萧自渡的回答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故意有此一问。
不过,她倒没想到,萧自渡会这么直接,原以为,他会端一番君子风度,婉转几折。
“阿渡这么有信心?”
“是,林兄琴艺高超,琴意更是悠远。可是我之水平,绝不逊于林兄,可与之一较。”
其间自信,眉眼可显。
林寻望着眼前此人脱尘清俊的面容,一双明眸,本是清澈高冷,此时更是多了几分自信傲然。
绕是林寻这等心智坚定之人,都要叹一声,美色误人。
“怎么,林兄不信?”
大有一番,林寻要是不信,他便露一手的态势。
林寻当然相信,璞玉虽尚未成型,色泽质感,不可否认。
“为何不信,我与阿渡虽相交不久,却深信阿渡不会是那等随意狂言之人。”
“那好,待到日后,林兄若是得空,便请林兄赏脸一听。”
萧自渡是真心想要抚琴一曲,让林寻评论评论,这完全是出于知音难觅的惺惺相惜,也正因为如此,他虽有心此刻想要抚琴一曲,却不会贸然出口,实在是此刻若真的这样做了,便枉费了林寻的一片心意,玷污了刚才那缕缕琴音。
他是真心喜爱珍视方才之曲,也是真心佩服躺走之人,当然,他心中的那股自信,也是情真意切的。
正是因为如此种种,他才更不能失了其间礼数。
“阿渡可不要忘记今日之诺。”林寻自是知道萧自渡心中所想,出言回道。
五日时光,犹如白驹过隙,晃晃便已经不见影子。
林寻身为冶国左相,休沐时间一过,自然是诸事缠身,林寻便开始着手处理各方公文,而萧自渡作为相府中唯一幕僚,很多事情,林寻也确如之前所说,让帮着一同处理。
在与林寻相处的这段时间,萧自渡自觉从林寻身上真的学到颇多,无论是事情轻重的处理先后安排,还是处理见解方式,可谓是处处直击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