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牡丹和剑宗对弈。
“师父,你让大师兄下山,是希望他取得盟主之位吗?”萧牡丹三句不离心中人。
“天外天人外人,临风年轻气盛,尚需磨炼。” 剑宗道。
牡丹道:“我倒觉得师兄能胜任。”
剑宗道:“在晋山,你师兄的武功仅次于我,而江湖,藏龙卧虎。为师让他参加武林大会,是希望他增长见识,以免恃才傲物,妄自尊大。”
忽然响起敲门声:“师父。”
“进来。”
来人神色焦急:“师父,师姐,周师兄吃坏了肚子,情况很不好,我们都束手无策。”
萧牡丹和剑宗来到周济房内,一众师弟正围在床前,而周济躺在床上,直喊肚子疼。
剑宗伸手去摸周济肚子,但见那肚鼓起甚高,便不敢碰:“怎么回事?”
“他吃了五十个山桃。”有人回答。
“五十个?”萧牡丹瞪大了双眼。
“给他喂一点消食的药粉,记得不要兑水。”剑宗拉按揉周济虎口穴位,“下次吃东西悠着点。”
“我这是为了赢得比试。”周济说话甚为艰难,但他一定要向师父解释自己不是因为贪吃。
“跟谁比?”剑宗问。
“就那小白脸。”周济眼中释放着仇恨的光。
“哪个小白脸?”萧牡丹问。
一师弟怯声道:“他说的是李公子。”
“这么说他也吃了这么多?”忽然有一股火直冲头顶,他们竟然不征求她的意见。萧牡丹已经猜到,周济平素最为耿直,怕是为她打抱不平而找李剑云的麻烦。
“师父,我先走了。”话音未落便不见了窈窕身影。
萧牡丹匆匆跨进房门,见李剑云躺在地上,赶紧上前查看。
他平着身,睁着斗大的双眼望着天花板,脸色苍白,唇无血色。萧牡丹的脸出现在视野上空时,躺着的人眼珠转了一下,她才确定,这个人还活着。
“你吃了多少?”她的脸颊因为生气而泛着红晕,水汪汪的眼睛骨碌碌眨巴。
“比你师兄多吃了一个。” 李剑云答道,“若不赢他,他就会得寸进尺。”
“你傻吗!”萧牡丹越发生气,“怎么不来告诉我?”
“这是男人之间的事,跟你无关。”他淡淡道,“放心吧,吃不死,只不过上吐下泻,弄得我浑身无力,过会儿就好。”
“被你们气死!”
一整天,李剑云再没吃东西。直到晚上,回复正常。
“来来来。”萧牡丹摆好棋盘,“我们下一盘,看看究竟是不是我的棋艺退步了,这两天跟师父下,一盘都没有赢过。”
李剑云坐定,选了黑棋。
棋子落了三分之一,李剑云瞅着,随意落了一子。
“你不能走这里。”萧牡丹道,“走这里是死棋。”
“是你下还是我下啊?”
“好好,你下。”
没想到几子过后,真让李剑云把路走活了。
“看来一开始你就已经布了一局柳暗花明,引我上钩呢。”萧牡丹笑道。
“我并未布局,见招拆招。”他道。
又走了几子,萧牡丹看着胸有成竹的棋面,啧啧赞道:“有点小聪明,但棋道下乘,终会落败于我。”
李剑云:“输赢不重要。”
萧牡丹白了他一眼:“真想知道你觉得什么重要。”
“呵呵。”李剑云笑,“快乐比较重要。”
萧牡丹摇头叹道:“不通谋略,无甚志向,你的人生注定平凡。”
李剑云淡然道:“平凡难得。什么是谋略?你知吗?”
“棋术亦为谋术,博弈之道,在谋定而后动。窥测天地而谋,韬略于胸,动可决策山河。” 这两天在师父那里学到不少,她得娓娓道来,“生活处处见谋术,你来我往,高低自分。不懂弈道,不能谋生。”萧牡丹得意地拾起一大片黑棋:“你输了。”
李剑云起身,转动脖子舒展筋骨,才缓缓道:“生活既已不易,何不放过自己,非得在棋盘上争输赢,分高下?”
“你不懂。”萧牡丹强词道,“脑子不用会越来越傻。”
“受教了。”他拱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