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眉?
昌平长公主微微一愣,心说今天这人是怎么了?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呢?
“这大白天的,”她虽说心中纳罕但是嘴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半推半就地应了下来,“不过你想描就描吧。”
昌平长公主从来没见过这么认真的窦驸马,见他从准备东西开始,所有的环节都一丝不苟,不知不觉就有点痴了。
不多时,眉毛就描好了,看着镜子里的昌平长公主,不觉怀念起和闲善在一起的日子,自己也时常给她描眉,看着看着,他的视线就朦胧了起来,仿佛面前的人已经变成了念善。
昌平长公主瞧他这副模样略带娇嗔地开口询问:“你怎么这般熟络?莫不是以前给别的女子画过眉?”
窦驸马没回过神来,昌平长公主眉毛一挑,但还是再次询问了一番。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晚点再同你说。”窦驸马这次听清了,不过他并没有回答,反而是寻了个借口离开。
等人一走,昌平长公主就把方才描眉的东西全扔在了地上。
“娘,你这是又跟谁生气呢?”窦明正好过来,看着这一地狼藉纳罕地问道。
昌平长公主没好气地开口:“同你爹爹。”
“爹爹?”窦明小心翼翼地避过地上的残骸坐到了长公主的身边,“不该啊,爹爹最近对娘很好,怎么会做出惹你生气的事情呢?”
不对头。
昌平长公主这两天就觉得窦驸马有几分不对劲,但是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今日听窦明提起来她才抓住了一些线头。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深吸一口气,并没说出话来。
倒是窦明笑道:“娘,我看你就是最近累了,先前你不是日日期盼爹爹能如此待你吗,如今他这般正如娘所愿,娘怎么还不高兴了呢?”
窦明这话像根刺,正扎在昌平长公主心头最软处。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几边沿,描得精致的眉毛渐渐拧起——二十年来相敬如冰的驸马,为何突然转了性子?
“明儿,你爹这几日可曾去过靖北王府?”她突然问道。
“没有去过。”窦明摇了摇头,“爹爹近来要么在书房,要么在娘这里,好似根本就没有出过府。”
她看着昌平长公主的脸色,犹豫片刻才道:“娘,我觉得肯定是爹爹看穿那个昭昭的真面目,这才会不搭理她的,您就别担心了——”
昌平长公主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她抬眼望向窗外,夕阳的余晖洒在庭院里,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血色。
“那他可曾提过昭昭?”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锐利。
窦明歪着头想了想:“没有啊,爹爹这几日同我说的都是些家常话,从未提起过那个野丫头。”
昌平长公主眉头微蹙。
这不对劲。
窦驸马对昭昭的疼爱她是看在眼里的,即便昭昭去了靖北王府,他也该时时挂念才对。
“娘,您怎么了?”窦明察觉到母亲的异样,小心翼翼地问道。
昌平长公主收回思绪,勉强笑了笑:“无事,对了,你与骆家公子的婚事筹备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