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该死的大宛人,还有那个叶云!
白天用诡异的武器守城,晚上还派人来烧粮草、惊扰马匹,真是该死!
西凉和吐蕃的营地也受到了波及,虽然损失不如突厥那边严重,但也乱作一团。
索克和论赞站在各自营地的高处,冷眼旁观着突厥营地方向的冲天火光。
“看来叶云是铁了心要耗死我们。”索克摸着下巴,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论赞哼了一声:“突厥人白天攻城死伤惨重,晚上连觉都睡不安稳,我看他们还能撑多久。”
他看着那些灭火乏术、追敌无功的突厥兵,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
跟着这样的盟友,确实没什么前途。
折腾了大半夜,火势才在联军付出不少伤亡后,被勉强控制住。
但大片的草料已经化为灰烬,不少战马或被烧死,或受惊跑散,还有些在混乱中受伤,短时间内难以再用。
阿依娜带着她的人,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回了岐山城,只留下一个烂摊子给联军。
清点损失后,乌洛看着报告上惊人的数字,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案几,咆哮声在清晨微曦中传出老远:“叶云!我必杀汝!”
然而,除了发泄怒火,他毫无办法。
营地里,熬了一夜的士兵们个个面带倦容,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昨夜的混乱和损失,比白天攻城的失败,更让他们感到沮丧和不安。
一种无形的恐惧,开始在联军士兵心中蔓延。
夜袭的硝烟尚未散尽,一股更令人不安的气氛,开始在联军大营中弥漫——饥饿。
连续的攻城失利和夜间的袭扰,不仅让士兵们疲惫不堪。
更要命的是,阿依娜烧毁的那批草料,只是冰山一角,联军本就不甚充裕的粮草储备,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消耗。
西凉军的营地里,几个士兵围着一堆半死不活的篝火,手里捧着粗陶碗。
碗里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麦粥,飘着几粒干瘪的麦麸,旁边放着几块黑硬得像石头的饼子。
“他娘的,这喂马都嫌稀!”一个络腮胡士兵狠狠啐了一口,把碗往地上一顿。
“咱们千里迢迢跑来给突厥人卖命,就吃这个?”
“小声点!”旁边的同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昨天吐蕃那边有个人抱怨,被突厥的监军拖出去抽了二十鞭子!”
“抽死老子算了!”络腮胡眼睛发红。
“天天啃这玩意儿,人都快没力气爬城墙了!还打个屁!”
另一个年轻士兵愁眉苦脸地掰着硬饼,牙齿都快硌掉了。
“听说……听说突厥本部的兵,吃的都比咱们好,至少还有点肉干。”
这话一出,周围的气氛更加压抑和愤懑。
索克恰好巡营路过,将这些抱怨听在耳中。
他面无表情,只是对身边的副将低声道:“通知下去,约束好我们的人,别去惹是生非。”
“但也看好咱们自己的粮草,别让某些人手脚不干净。”
副将心领神会:“将军放心。”
而在营地的另一角,冲突已经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