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省点力气用在攻城上!”
“还有,再敢私斗,军法处置!”
亲兵喏喏应是,但脸上没有丝毫轻松。
谁都知道,粮仓里的存货已经见了底,后续的补给线,又被叶云那个混蛋派人盯着,三天两头出事。
至于军法?天天饿着肚子,看着同伴不断倒下,谁还管那个?
乌洛烦躁地挥退了亲兵,在帐前踱了几步。
不行,必须得向兄长汇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需要增援,需要粮草,需要兄长拿出决断!
哪怕是强压着,那些首鼠两端的盟友一起上也好!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大步朝着匈利可汗的金帐走去。
金帐内,药味浓重。
匈利可汗半躺在铺着厚厚毛毯的软榻上,脸色蜡黄,呼吸间带着沉重的喘息声。
听到乌洛进来的动静,他费力地睁开浑浊的眼睛。
“什么事?”匈利的声音嘶哑而虚弱。
乌洛单膝跪下,尽量压抑着语气中的焦躁:“大汗,不能再等了!”
“士兵们疲惫不堪,粮草不足,士气低落。”
“昨夜又被叶云派人袭扰,烧了不少草料,惊了马匹。”
“西凉和吐蕃那帮人更是出工不出力,我看他们……”
“够了。”匈利打断了他,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几乎喘不上气,旁边的侍从连忙递上水。
“这些……咳咳……我都知道。”
他缓了口气,看着自己这个勇猛但急躁的弟弟。
“叶云这人诡计多端!”
“他就是要我们乱,要我们耗。”
“咳……援兵和粮草,已经在路上了,但你也知道,路途遥远……”
“中间……咳……难保不出意外。”
“那怎么办?难道就看着叶云在城里看我们笑话?”乌洛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看着我们自己把自己耗死?”
匈利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乌洛,越是这个时候,越要稳住。”
“你最近……是不是对各部逼得太紧了?”
“抓内奸……抓出什么了?”
乌洛看着兄长蜡黄的脸,和因咳嗽而剧烈起伏的胸膛,心中的焦躁和怒火无处发泄,只能硬生生憋了回去。
抓内奸?
他连个鬼影子都没抓到,反而差点逼反了铁勒部,这事提起来就脸上发烧。
匈利可汗喘匀了气,浑浊的眼珠转向帐外,似乎能穿透帐篷,看到远处那座如同巨兽般匍匐的岐山城。
他嘶哑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强攻……咳咳……伤亡太大了。”
“叶云那小子,邪门得很。”
“那怎么办?兄长,总不能真被他耗死在这吧?”
乌洛忍不住追问。
西凉和吐蕃那帮混蛋已经靠不住了,现在连自己人都快撑不住了。
匈利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像是垂死的毒蛇准备发出最后一击。
“既然地上攻不破……那就从地下去。”
“地下?”乌洛一愣,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