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瞬间都安静了。
煊帝看着他,所有的朝臣都看着他。
眼神意味不明。
直到皇上问他,他脸怎么了。
姜云泽这才想起来,自己那像是被猫抓过的脸,他告假了几日,疤痕依旧还没完全褪去。
他原本扬起的脸又垂了下去。
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煊帝此刻心中唏嘘不已,心想陆家三娘果然彪悍。
问道:“说吧,该如何处置?”
“皇上,微臣的前妻陆氏因为嫉妒臣纳妾,这才闹着同微臣和离的,虽然她离了姜家,但与臣膝下还育有三子,还请皇上看在孩儿们都还年幼的份上,勿要赶她出京城。”
说道这里,煊帝和朝臣们都信了。
都以为陆三娘子善妒,是个悍妇,这才逼得姜云泽与她和离的。
毕竟出生将门,彪悍些也说得通、
瞧这姜大人如今还肯为她求情,倒是个重情义的。
然而,接下来的话确是大伙都说不出话了。
“皇上,若实在要开罪于她,可否就让她入姜家为妾为婢?这样也免了他们母子分离之苦。”姜云泽说道。
他并不介意以这种方式收留陆青瑶。
就是莫名的想看她追悔莫及的样子,看她低下高贵的头颅对他卑躬屈膝。
且陆青瑶曾是他的发妻,若是真将她贬为奴,或是送到教坊司。
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他的脸,姜家的脸都会被丢个干净,他也会成为同僚的笑柄。
但凡个同僚从教坊司出来,都要同他说上一嘴,我见到你前妻了,怎么怎么的……
或者是你前妻在我家为奴为婢。
不可想象。
那将是他的噩梦。
况且枫儿宴儿有这样身份的母亲,将来哪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她继续留在姜家,即便以妾室的身份留下,对两孩子的仕途影响也不大。
想必连她自己也无话可说。
姜云泽以为这是最妙的法子,皇上应该会同意的。
然儿,皇帝就是很想抽他。
不止皇帝,景王和颜焕都想揍死他。
虽然有贬罪臣家眷为官奴,充做官员妾室的先列,但贬妻为妾,让昔日的发妻给他为奴为婢。
亏他想得出来。
看来是脸上的猫痕挠狠了,对陆青瑶怀恨在心呢。
景王开口戏谑道:“姜大人还真是风流多情,这刚纳了新妾,和离了也舍不下旧妻,左拥右抱的,也不怕你那平妻打翻醋坛子,继续找人诋毁你前妻。”
听得景王所言,众人忽而恍然大悟。
想起了姜云泽府中还有一位平妻,乃是齐尚书的千金。
难怪了,这针对陆家女的诋毁谩骂,似乎有迹可循了。
煊帝和朝臣目光都落到了齐尚书翁婿身上。
齐尚书面色如常,稳如泰山,捕风捉影的事,他何必自乱阵脚。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完全从他身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反倒是姜云泽,到底年轻。
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姜云泽自认与景王无怨无仇,可这位爷却似乎有意刁难他。
他有些想不通。
不过他很快又觉得,估计是这位爷太闲了,故意拿他寻开心呢。
“皇上,微臣有事禀报。”就在此时,突的有人站了出来,是户部尚书崔茂。
崔茂乃已告老还乡崔老太傅的第二子。
崔家人在文臣心目中地位举足轻重,他一开口,原本在小声聒聒的朝臣都闭了嘴。
“说吧。”煊帝摆手。
“微臣认为这陆三娘子不该处置,她前日里向户部捐赠了二十万石栗米作为军粮,这几日还让人在城中施粥,此等善举,本该是褒奖的,若还要处置她,岂不是会让人寒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