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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童建东与叶琴(1)……(2 / 2)

所有的都没用了。

他抱着叶琴,不让那些医生护士们碰她,涕泗横流,语不成声,一遍又一遍用破碎的嗓子地嚎叫着要带叶琴去北京治。

治不好,就卖掉房子和车子,去美国治。

倾家荡产,也要治。

倾家荡产,也要买希望。

倾家荡产,也不能让叶琴没有希望地绝望地在房间里躺着等死。

她该多害怕啊。

一个月前刚用进口药时,叶琴心疼钱花了也好不了,她不心疼钱,她只心疼童建东挣的钱,那时,他跟她说,肯定治得好,他还等着她以后挣回来,挣三倍,两倍是还家里的利息。

他承诺过的。

用了就会好的。

她会好的。

她才三十四岁。

她会和他一起看着童泽长大、念大学、嫁人。

她会做外婆的。

“今天晚上,我本来是想和你讲的。”

等电梯时,童建东牵了一牵女儿的手,垂下眼眸时,平生第一次对女儿红了眼眶。

“泽泽,喝酒的事,爸爸跟你说对不起。”

童泽摇头。

“是我不好。”

长大后,童泽才明白,人,在什么时候才会想喝酒。

至于跳舞。

童建东的确喜欢跳交谊舞,叶琴是知道的。

在大学时就知道的。

他们是在体育舞蹈课上见得第一面。

第一次课结束,他主动找叶琴当舞伴,一路骑着自行车,跟她到宿舍楼下,

他诚恳话说尽,她还是没答应。

她从小就肢体不协调,军训的时候都被教官抓住好几次同手同脚。她清楚自己上舞蹈课的样子很难看,刚刚课上和别人搭档的时候,都刻意离他远远的。

想了一下在他眼皮底下笨手笨脚十几次课,统共几十个小时,那可太糟糕了,要是他耐心教她还不会,肯定会被讨厌。

第二次课,舞伴自由搭配好,以后就这么固定了。

可刚跳了十分钟,童建东的舞伴突然举手说要去医务室,她脚疼,说被童建东踩肿了,老师让她忍忍,她不肯。

那一学期,是居大初开体育舞蹈课程,陶老师刚来居大,她也不愿意教学生涯刚开始就出岔子。

放她提前下课,那以后被踩的都闹,她还教不教了?

于是陶老师说:“你给我忍着,学什么都得吃苦,学跳舞更要吃苦,你不许去医务室,这点苦都吃不起的话,期末直接不及格。”

“其他同学被踩了也都给我忍着。”

女同学不服,说:“童建东踩我的,他也应该不及格。”

陶老师说:“那就两个人都不及格。”

童建东瞟着叶琴,看她急了很高兴。

他一点都不急。

然后那女生又说:“老师你上次课不还表扬童建东同学了,就不觉得他现在老踩我变了个人似的不奇怪吗?”

这一说,大家都发现奇怪了,都看童建东。

就叶琴不看。

女生又说了:

“童建东同学呀,跳舞的时候不看我这个舞伴,一直看着别的女同学,那可不得老是踩着我了。”

大家笑,就叶琴不笑。

大家见童建东在看她,也就都看她。

陶老师也明白了,她大他们六七岁,也是同辈人。

陶老师心里笑,脸上不笑,拍了拍手,说:

“大家休息五分钟,脚疼的就歇歇,有些看女同学看得脖子疼的啊,也得歇歇。”

“另外我刚才忘了提醒你们了,学跳舞,一个好舞伴是很重要的,大家都再认真考虑考虑,不合适的趁现在才刚开始还来得及赶紧换换,都大学生了,可别叫我一个老师给你们强制分组哦。”

陶老师越说越来劲:

“童建东,尤其是你,节拍那么好,要多帮助一些没开窍的同学,两个人一起共同进步才对嘛。”

课堂气氛比预想中的要脱缰,童建东看叶琴脸红得像是血全涌上去了,兴许是在生气,也有些慌了,毕竟都是他单方面起劲。

那个被踩脚的女舞伴,姓吕,和叶琴都是会计系,不过不同班也就不认识,但一起上过大课,名字相互也知道。

童建东那天在宿舍楼下等到了天黑,吕同学打开水上楼时认出他来了。

吕同学工作多年后考得大学,阅历多一些。

她下午课上就看出他们不对劲了,一个瞟,一个躲,于是她自告奋勇说要帮童建东一把,她说她和叶琴一个系,没听说她在谈朋友。

但当时没说具体怎么帮。

课一开始,吕同学那样嚷嚷,童建东觉得还好,可现在大家都看热闹了,而且还看那么久,他也不像刚开始那样,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陶老师在喝水,同学都八卦完了开始聊自己的了,吕同学心想都这样了还在磨叽,得送佛送到西。

她小跑到舞蹈教室一角的镜子角落,推着叶琴到前面来,碰碰车似的往童建东肩膀边一撞。

吕同学扬了头对大家说:“叶琴同学,原来你啊,可不止跳舞这一件事不开窍哦。”

大家起哄。两人低头。

吕同学又拍了拍叶琴的肩,继续扬声鼓励道:“这学期你就跟着童建东同学好好学习学习吧。”

不过学了一学期以后,叶琴的跳舞还是差。

肢体协调性生死了,没办法。

幸好陶老师公平,结课后,她是最低分,没有拖累他的最高分。

其实,叶琴就是四肢笨了点,脑子很灵,除了体育方面的,其他什么都学得很快,专业成绩也很好。

会计实操性比较重要,又是那个年代,有把握分配的好一般都不考研。她毕业后分到了省水产公司的财务部门,国企,干了几年也算个小领导。

童建东是从省北山村考出来的,从小做农活,锻炼不像居州的孩子游泳打球,就是扎马步。

春天挖笋山上扎,夏天大日头下扎,秋天秸秆田野里扎,冬天早上六点起来扎,马步越扎越久,最后可以两小时扎得淌了一身汗他都不动,汗也不动,除非积得太多才因重力流下来。

童建东也晒不黑,斯文样子因体魄熠熠生辉,就像机械课本冒着的不是机油味而是纸味墨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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