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丢过来的是展昭大衣口袋里的靛蓝色手绢。
白玉堂捏着手绢的一角在指尖绕了绕,找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里,道,“手绢上是酒吧鸡尾酒的味道,不过,”他用食指点一下唇,眯着眼睛看展昭,“这里有白兰地的味道。”
展昭被白玉堂风流的举动惹得满面通红,不满地瞪一眼白玉堂。
反倒是现在的白玉堂有些微醺,一双凤眼笑眯眯地看着展昭,道,“偷酒喝的猫咪。”
在大宋,对“猫儿”等字眼最敏感的当属展昭。那是小时候的一件趣事了,现今的皇帝陛下还是王储的时候,他被父亲带去皇宫参加宴会,直到宴会结束,众人才发现议长的公子不见了,于是当天的下午茶临时改成了“寻找议长公子”的活动。皇宫的花园里养了一群猫儿,有白的黄的橘的黑的灰色,英短折耳缅因等各种品种,而年少的展昭就躺在花丛里,身边围着一群猫儿,在暖洋洋的午后,就这么大喇喇睡着了。少年穿着背带裤,短发毛茸茸的,而在那少年的头顶蜷着一只全身雪白的布偶猫,听见动静,这一人一猫一起睁开了眼睛,动作出奇的一致。刚巧,那天同行的还有全国数一数二的摄影师和画家,这幅以展昭为当事人的“少年睡猫图”至今还收藏在国家美术馆和摄影馆里,虽然后来在展昭的强烈抗下已经不再对外展出,但这事儿还是被小伙伴从小笑到大。
再三确认白玉堂没有机会见那副画或是相关照片,展昭调整一下坐姿,笑道,“我不讨厌这个,”说罢,指指唇,正色道,“但我有洁癖。”
言下之意就是说他白玉堂瞎混鬼混不够洁身自好,他展昭嫌脏!白玉堂嘴角微抽,脸色变了又变,被气笑了般,“爷又不是不挑。”
“确实是挑,调酒师长得不错,”展昭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笑眯眯地看着白玉堂危险起来的眼神,道,“放心,我不会对他怎样,一个被爱情冲昏头的笨蛋,我并不敢兴趣。你引的蝶,我会尽量交给你处理,希望没有下一个。不过……”他想起白玉堂看似甩开乔实则在一定程度上救了乔的举动,笑道,“如果你再晚一点,我就不敢保证了。”
听到这句话,白玉堂有些惊讶,难道展昭不是放过乔了?他立刻想到在贫民区,展昭不适合做的事儿,有人更适合,而且事情一旦发生,不管展昭想不想,都会有人替他做。他早该知道,像展昭这样的天之骄子,绝对是被从小宠到大的,要天上的月亮绝不给星星,要星星绝不给夜明珠,更可怕的是,展昭自身足够优秀。他失笑,道,“我可以理解成,不必过于关注一个既没有威胁又没有利用价值且只会做出蠢事的笨蛋,毕竟秘书长的时间很宝贵。”白玉堂凤目微挑,张扬地看着展昭,道,“这只蝶一厢情愿而已,我倒想问问,你引得蝶打算怎么做?”
没料到白玉堂会反过来将一军,展昭面上微红,觉得再这么下去,主动权又会回到白玉堂手上,不能落了下风,严肃道,“既然我们即将成为伴侣,我希望关系存在期间,我们是真诚的。”
“当然。”白玉堂点头,还想再说什么,车子却在此时停下。
展昭率先下了车,而白玉堂的跑车由保镖开着跟在房车身后。
明辉早就等在门口,见展昭下来,忙走下台阶,道,“这么晚,出什么事儿了?”
“没……。”
“头发怎么湿了?”
展昭的头发湿哒哒地贴在额前,他刚想回答,就听明辉语气冷然,道,“张龙,怎么回事?”
“呃,”张龙挠挠头,不知怎么回答,难道要说少爷的情敌干的?可少爷明显没把那家伙当做威胁者啊。
白玉堂单手支着车顶看热闹,越看心里越酸,这明辉太关心展昭了!
“行了,没事。不用担心,一点小意外。”展昭揉揉眉心,走进客厅。
白玉堂犹在不爽,却被明辉警告地瞪了一眼。他双手插兜,闲闲地晃进客厅。而那边,明辉已经接过了展昭的大衣,似乎还在不满展昭轻易地放过对方。
“唉,”明辉瞥见展昭颈间的红痕,以为是受了伤,忙抬起展昭的头,仔细察看。
展昭有些尴尬,而明辉似乎也明白了过来,脸色极其难看,正僵持间,白玉堂踏前握住明辉的手腕,侧身一步挡在展昭面前,目光如炬,道,“明管家,你僭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