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尽粮绝,同伴一个个死去,他如果害怕如果软弱如果放弃,早就变成了热带雨林万千白骨中的一堆,既无法回到宋帝国成不了后来的纨绔公子白玉堂,也无法带回同伴们的骨灰让他们叶落归根。
今天下午,在议会例行会议上,展文锡正式批准了展昭的婚假申请,展昭简短地做些公事交接后,会有一个月的小长假。
展昭回家前,还是去了一趟展文锡的办公室。
父亲正埋首于文件中,见他进来,摘下眼镜,示意他坐下。
“有事?”
展昭摇头,道,“我其实可以只休息十五天的。”
展文锡向后靠在椅背上,道,“小昭,当敌人准备全力一击的时候,聪明的做法是暂避锋芒。从小我就教你,不要优柔寡断和过分……善良。”
展昭皱眉,他懂父亲的用意 ,也知道有时四两拨千斤效果会更好。
“小昭,明辉最近活动有点多。”
“他做投资的事儿,我知道。”
展文锡沉吟片刻,叹口气道,“家奴做久了,免不得心思活络。小昭,对明辉你要有分寸,不能因为他曾经救过你而混淆身份,况且,有些事是他的本分,这点儿上,明辉倒比你明白。”
展昭点头,觉得父亲有时过于冷酷,离开办公室前,回头看了一眼,父亲又重新埋首于公务中,他握住门把手,想着自己应该成熟些,不要因为发生过的事儿而裹足不前,也不要因为害怕发生的事儿而犹豫不决。
白锦堂来拜访小公馆的时候,白玉堂正在房间里睡觉,当然是趴着睡。
汪沐引着白总裁进门,心想这哪是拜访,应是来问罪的吧。
白玉堂闻讯,穿着松垮垮挂在身上的睡袍,趴在栏杆上看人模人样的白总裁冷着脸进门来。他哼一声,道,“大哥呀,我们有几年没见了吧。”
白锦堂推推眼镜,抬头,笑着看一眼白玉堂,那意思是——你不下来,我走了!
白玉堂臭着脸下楼,赌气地坐进沙发里,没堤防后背的伤,立时倒抽一口凉气。
该!白锦堂斜他一眼,见汪沐送上茶就识趣地离开了,道,“你这唱的哪出?”
“哥,我其实是被抱养的吧。”他愿意来展家那是他的事儿,但父母和大哥眼睛都不眨地把他丢进展家,这是另一回事!不能轻易算了,非得扒大哥一层皮不可!
“呵呵。”白锦堂嗤笑,“抱养?爸妈大概是看不上你的。”
“哼,那你今天来干嘛?”白玉堂翻白眼。
白锦堂向后靠在沙发背上,上下打量一番白玉堂,忽然笑了,“来看我弟是脑子烧坏了还是腿折了,竟然心甘情愿地去调教室遛了一圈。”今早,白家夫妇得知白玉堂被送进调教室的时候,无比淡定,白锦堂还觉得纳闷,结果先后收到了爸和妈的电话,爸的意思是这婚不结了,把人给我接回来!妈倒是眼泪汪汪语带哽咽地——锦堂啊,玉堂可没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委屈,咱不改了,你快去把人给我接回来,花多少钱都行,玉堂的资产不都你管着呢……
当时,他还在餐厅吃早饭,看着爸妈的位置上完全没动过的早餐,猜想这两人大概分别是从书房和卧室打来的电话……他是半夜得知这消息的,最新情况已经更新过了,因此并不担心玉堂,于是劝了爸妈放心飞去忙工作,去公司处理完事情后,下午就来了展家。
“哥,我可能是喜欢上他了。”
白玉堂说的认真,白锦堂差点把茶水喷出来,他愣了下,逐渐回过味来,道,“……你以前见过他?”
“没。”
“那他长得比你还好看?”
“没你好看。”白玉堂冷笑,明明兄弟俩长相神似,但可能老二都比较委婉一些,所以乍看之下,他是没有白锦堂英朗,为这儿,白锦堂没少揶揄他。
“所以,你来展家不是方便去陷空岛。”白锦堂一击即中。
白玉堂下意识地看了一圈,见客厅里没人,这才松口气,他不想让展昭误会。
白锦堂这下是真的意外了,他弟这是认真了?“所以,你真的听父母的话放弃陷空岛了?和你那四个老鼠兄弟,断绝来往了。”
心知是大哥故意戏耍他。白玉堂老神在在,盯着天花板,道,“你别激我,我决定的事儿,从不改变,父母那如果漏了风,叛徒就是你!”
展昭从回来的路上就接到汪沐的电话,说是白玉堂的哥哥白锦堂来了。他进门,见那两兄弟不知道在聊什么,气氛融洽兄友弟恭的。
他脱下大衣,走到沙发前,刚要开口,就听见了极其磁性的带着三分调笑的声音,道,“妹夫回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