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一会，才启齿道：“前段时间离婚了，大概是脾气这一年多来不太好。最近心里头的情绪也总是差，我觉得生活没意思，大概……大概是因为我不开心吧。”
贺朝最后是轻笑出声的，苦涩是绝对有的，他是真的很难受。
“因为离婚？”张医生还是笑，追着问了句：“不舍得？”
“嗯，大概吧。”贺朝叹了口气。
“现在跟你的前妻还有联系吗？”张医生手指放在桌子上无意的敲了敲：“她在你们离婚之前的表示出来的态度是什么？”
贺朝停顿了，没说话。
医生不急，没催他，靠在椅子上盯着桌面，好像会给贺朝足够的时间去思索。
半晌贺朝才张了口，低下头也去盯着桌子，开口：“我是同性恋。”
张医生的确是有那么几秒钟愣住，反应过来后抬头去看贺朝。
是个相貌英俊的男人，年龄不大也不小了，估计快奔三。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言行谈吐或者是各种举止都能够看得出来是非常考究的。单位的主管，或者公司的经理或老板。
张医生眼神里头是疑惑。
也只是疑惑。
然后照常，她问了很多问题，贺朝也很认真的给了答案。张医生笑笑，冲他开口：“我今天很不开心，却也很开心。就像我遇到了很多很多的人来咨询我各种奇葩问题我还要不厌其烦，然后在上午的工作快结束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
“我快三十了不算小伙子了啊，”贺朝笑了：“你没比我大多少岁啊看起来。”
“谢谢，”张医生扣了扣桌子：“我也没讲说的就是你啊。”
“我对我的颜值有着百分之二百的自信，我觉得我很帅气。”贺朝想了想，回了一句。
张医生笑着看他，说：“你多久没有说过这种玩笑话了啊。”
心理医生很神奇也很细腻，他们可以从一个人身上看出来的东西有很多。就比如说贺朝为了回话而开了一句玩笑，她却问了一句上一次是什么时候这么开玩笑了。
贺朝跟着去回忆，想起来在高中的时候自己似乎一直都是这样。
男人忽然恍然大悟自己是真的变了。
他们聊了很久，最后张医生给了贺朝自己的名片说她全名叫张岐，可以叫张姐，也可以叫张姨。她给了贺朝几张手写的单子，在贺朝愣了一下的时候跟他说了他自己的情况。
“这是你来这儿最后得到的答案，”张姐存下了他的手机号，拍了拍他肩膀。没有笑，开口说道：“但这不是最后的结果。”
张姐没有说你加油，好好生活。
张姐说这不是你最后的结果。
贺朝拢了拢衣服，出了门的确是一股冷意，控制不住的想要下意识打个颤。
贺朝知道加油，好好生活代表的含义，他也知道答案和结果各自意味着什么。
但他还没来得及想。
有人给他发了条短信，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贺朝拿出来看，然后就愣住了。
张哲给他发了几张照片。
他看照片之前一瞬间没想起来张哲是谁。
哦。
前几年一块给老同学办事儿的朋友。
算是熟人了都。
开了两家烧烤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