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丫头漂亮吧!”张岐说。
“漂亮,”贺朝应了
声:“个儿高,高中了吧。”
“高一,身高是随她爸,我没那个基因给她。”
跟张姐说话其实贺朝会轻松,至少不会压着情绪再假装很好的微笑一通。虽然跟张姐聊天的时候贺朝也不经常会笑,但起码语气是放松的。
心理医生可以拿捏的住人的思想情绪,就比如说患者想要什么的气氛,医生就可以给他一个什么样的气氛。
尽管这种气氛一般维持的时间不超过就诊结束,但总比没有好。而且很多人需要的,也仅仅是像希望一样的轻松感,有了就好,有了就别问多少,毕竟能有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又开始做梦了啊,”贺朝搓了一下手,声音不自主的放低了一度:“一个漩涡,能把人吸进里头去,可怕。”
“台风来了啊,”张岐说:“龙卷风是漩涡的孪生姐妹。”
“都吓人,”贺朝叹了口气:“我胆子不大。”
“怕鬼啊?”
“嗯,”贺朝应了声:“那天晚上做了这个梦当时就把我吓醒了,一身冷汗。漩涡是黑色的不见底儿,从上头往下的视角,很可怕。”
“一片混浊,摇摇欲坠,”贺朝看着她:“你能想象出来吗?一个很大的东西,晃的不停,最主要是你看不见边儿,头朝下望不到底儿。”
“我知道了,”张岐靠在椅背上,点点头冲他开口:“我想象出来了。属实让人恐惧,然后你是怎么了,被吸进去了吗?”
“整个人掉下去,就是那种忽然失重,”贺朝皱了皱眉:“眼睛一片混浊,然后醒了。”
“睡中失重很吓人,”张岐扣了扣桌面:“不过你醒的有点早了,我觉得你应该全部掉下去,然后睁开眼睛瞅一眼最下头是什么。”
贺朝看了她一眼。
“贞子?”张岐笑笑,摊了摊手:“笔仙?”
“我家丫头喜欢看这些鬼片儿,”张岐说:“常常会约一大堆朋友到家里头来,玩够了手机就坐在电视机边儿上看贞子笔仙,还有丧尸什么的。”
“太吓人了,”贺朝想了想开口道:“要我的话估计会把电视给砸了。”
“鬼都是假的,或者百度有驱鬼,试试。”
张岐说这话的本意自然是开个玩笑,可贺朝却愣了一下,低下头想了一会,再把头抬起来的时候面容上多了一丝微笑:“好啊。”
“多笑笑,太帅了,”张岐喜欢用手指扣桌面,看着他问道:“想起什么了,往事?”
“我那时候高中,”贺朝语气波澜不惊,不咸不淡的描述着:“买了一本民间驱鬼在宿舍,前男友倒是胆子很大,不怕这玩意儿。”
“现在很少有小伙子怕鬼了,”张岐笑了笑:“你和他是早恋啊。”
“我成绩很好的啊,”贺朝回了一句。
“学霸,”张岐冲他竖了竖大拇指:“谈恋爱学习俩不耽误,我歹让我家丫头跟你学习。”
贺朝又笑了笑,没说话。
他跟谢俞是早恋,早恋啊。那时候的恋爱是真的不错,跟过山车一样,欣喜,激动。有时候被老师同学发现了还有些刺激。情绪不停变化,总不会是觉得平淡单调的。
只是后来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早没了当初的惊喜憧憬,就像一种程序一样被安排好了。该往左就往左,该往右就往右,开心或者难过都会有预示。
是不是之前说过的所谓最远的地方早就到达了呢。
就算已经到达了可为什么要分开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