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岐打点了一下手头的病单,确认无误就要收拾桌子准备下班了。这会谢俞的电话忽然打过来,她就下意识觉得可能是出了什么事。
“张姐。”那头谢俞的声音听着很着急,甚至有点细微的颤抖,张岐沉默了两秒,回应。
张岐听着对面的男人带着焦急和不知所措的声音给自己反应着贺朝的事情。
女人安静的听着对面人说完,没有发表任何态度,期间办公室的门被一个护士打开,张岐摆了摆手示意地示意她等一会,护士只好又关上门。
“缺乏安全感的人受到一点刺激就会觉得自己会被抛弃,”张岐说:“抑郁症患者非常缺乏安全感,而且你跟贺朝是属于已经离过婚的状态了。”
“现在去买点胃痛的药,”张岐忽然问道:“最近贺朝没喝酒吧。”
“没有。”谢俞回答,忽然猛地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事。
怪不得贺朝从俩人和好开始就当自己的面戒了酒,即使晚归的应酬贺朝回家时也是清醒的没有酒气。
心沉了沉,大概因为心疼贺朝这无言却深厚的爱。
贺朝一定也是满怀希望的,他一定也是期待的,所谓久别重逢的爱情。
贺朝在很久之前戒了烟,嘴里永远都是棒棒糖,心上永远都是谢俞。
离婚的时候贺朝喝的烂醉,被查出有抑郁症的时候依然在晚上打开一瓶又一瓶。然后谢俞回来了,他眼睛一亮开始欣喜,开始高兴,他开始重视自己的身体,他戒了酒。
挂了电话,谢俞站在原地很久。
最后他拿了一袋胃药回了家,贺朝在卧室休息,谢俞想了想,煮了点小米粥。
打开房门,他发现贺朝并没有在睡觉,男人靠在床背,与暗淡的房间融为一体。
谢俞打开了床边的小灯,是为了防止突如其来的光亮刺了他的眼睛。
四目相对。
“朝哥,”谢俞平淡的声音开口:“起来喝点粥。”
几秒后,贺朝起身,他没有说话,跟着旁边的人走近了客厅。
“喝了粥把药吃了吧。”谢俞说。
贺朝还是说话了,应了一句好,然后把桌子上的勺子递给了谢俞。
一场平淡的晚餐是一天事情的结束。
毫无意外的有了之后几天的冷战,不大不小。
贺朝好像变成了第二个谢俞,语气平淡,波澜不惊, 不会开玩笑了,也不会像之前那样逗谢俞笑了,餐桌上的谈话几乎了了。
谢俞也会出门,去找工作,找到了家医院,位于北康医院的旁边地段,跟北康却又不冲突。谢俞去应聘,对方看了他的简历,当即决定。清华大学毕业生,气质,学历,工作经验都是绝佳。
贺朝要上班了,前几天向公司请的假结束了。
朝夕相处的夜晚有很多,两个人这样坐在对方身旁却默默无言的情况几乎很少。
就在旁边,心却像隔了很远。
其实也不远,都在对方那里而已。
谢俞捏了捏沙发旁的灰色抱枕,没有什么表情,低下头想着什么。
现在要说话吗,谢俞想。
贺朝手撑着茶几在调试高度,完了后打开了桌上的电脑,准备办公。
“今天的药吃了吗?”谢俞忽然问。
贺朝停了一两秒,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