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漠最受不了的就是夏萤这样——温柔且干净得如同山间的清泉,如同四月的微风,令人四肢百骸都舒畅了。
上一次,她凑到他耳边,哄小孩儿似的轻轻道:“好。”
这次,她眉眼弯弯地对他道谢。
她纯粹地让人心动。
季漠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别过头对着白墙,好似这样就能掩盖他脸上悄然泛起的红晕。
“夏萤。”后门突然探出一个脑袋,笑嘻嘻地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正是姜鹤,“出来一下。”
夏萤和季漠本就坐在最后一排最靠近后门的位置,姜鹤的声音不大也完全能让他们听到,夏萤看到他来显然吃了一惊,刚要站起身就被季漠伸手给拉住了。
据顾峰观察,此时季漠身上散发出的寒气连他那个位置都能感觉到。如果眼神能伤人,姜鹤大概已经是个三级残废了。
“学弟啊。”姜鹤面不改色,依旧笑盈盈的,“我找你同桌商量事情,你这是什么意思?”
季漠懒得和他讲话,却把拉着夏萤的那只手放了下来——他的确是没有立场阻拦的。刚才那个举动……也许是潜意识里认定了这个人会给夏萤带来伤害,所以才不想让她靠近吧。
“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怎么样,有没有被那些传闻打趴下,哭鼻子。”显然姜鹤已经知道了传闻,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甚至还敢在这个时候跑来调侃她,心可真大,“抗压能力还不错嘛。”
夏萤自然没有好脸色给他:“拜你所赐。你这一来,更把传闻坐实了,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话说起来,你怎么一点也不难过?”
“我在学校里可一直没有什么好名声,也不在乎多这一条了,没差。”姜鹤耸耸肩,轻描淡写一句带过,“倒是你,打算怎么办?”
季漠状似低头写着作业,实际上一直竖着耳朵听二人聊天,这会儿他索性连笔都放下了,凝神细听——如果姜鹤没来,他也是打算问夏萤这个问题的。
一阵沉默。半晌,夏萤的声音才响起,无奈而疲惫:“能怎么办呢。谣言不是病,哪有什么根治的办法,信你的人无需解释,不信的人,解释了也没用,仍旧不信啊。”
季漠的心揪了揪,即便看不到夏萤此刻的表情,他也能感受到她的无助。
“所以呢?没用,你就认输了?”姜鹤的声音没有起伏,“那我给你指条路,避嫌的最好方式就是,不来参加笔试,这样的话,‘透题’本身就失去了意义。”
“不!”夏萤拒绝地斩钉截铁,“如果我不去参加笔试,就等于向流言低了头,大家只会相信,夏萤因为‘透题事件’被拆穿而无颜参加笔试。这根本不是解决的办法,而是真正困住我的枷锁。”
姜鹤的嘴角扬起赞许的弧度,却并不明显。
夏萤自顾自说下去:“我会参加笔试,不仅如此,我还会尽全力通过笔试。”
“别人会说,你早就知道了题目和答案,那些成绩都是假的。到时候,你遭受的非议会更多。”
“我知道。”夏萤的声音很坚定,“可时间会证明一切。如果能通过笔试和面试,那我就能成为学生会的一员,我将用在学生会的一切成绩来证明,凭夏萤的实力,根本不需要被透题。谣言不能根治,但是能不攻自破。”
姜鹤嘴角的笑意扩大:“要知道,只有成为绝对的强者,才能拥有绝对的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