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宇微微偏头，露出了可以夺走闺房小姐魂魄的笑容：“小心被签子扎到。”
“嗯！”裴暄淑含着一颗糖葫芦，点点头，眼中满是信任。
裴晏鸿灰溜溜地看着这两人眼中互相迸出火花，感觉自己的侄女已经被收入唐宇麾下，日后他这个小叔叔可能就要失宠了。
“怎么？你也想吃？”唐宇回头，笑容依旧。
唔……好吧，这个笑容夺走的可能不只是闺房小姐，也可以是裴家二皇子。这个念头很快被裴晏鸿抹去：“没有，看你和暄淑现在关系挺好。”
随着人流走，除了给暄淑买些零嘴和小玩具便没有再买什么。胭脂水粉看不上，衣料布匹更看不上。
远处的锣鼓声愈来愈近，不知不觉间，他们来到了品香居前，王妈妈拖着甜腻的语调正在揽客：“各位爷各位爷！都来看看！我们这儿啊聚齐了全国的美人儿！我们这儿的翘楚宋恬恬再过一刻就要登场了！哎这位爷，这边请！”
“恬恬……”唐芸半张着嘴立定不动了。
她想起来，宋恬恬自被卖到品香居，今天正好是第四年。
第四年的夜晚，对品香居的雏儿们来说，将是一个此生难忘的阴影。
“怎么了？”洛槿也停下来。
唐芸立马转变成笑脸：“啊呵呵，没事，我忽然想起来我有个朋友今天约我来着……”
“那莫要误了时辰。”洛槿道，“你记得回家的路吧？”
“记得记得，呵呵。”唐芸每次开始撒谎，往后每说一句话必要带上笑。
“那你快去吧，我们自己随便看看。”
“好嘞，洛王妃再见！”唐芸挥挥手，往品香居反方向去兜圈子了。
“哎我说，你妹妹的心上人该不会是那个宋……”裴晏鸿又开始和唐宇咬耳朵。
这事不能让他哥听见，更不能让他侄女听见。
“怎可能。”唐宇的话让他松了一口气，“要是，就好了。”
“啊？”
“她看上的是一个不可能对她起意的男人。”唐宇内心有些复杂，“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和那个男人有交集的。”
裴晏鸿小心翼翼地问道：“谁啊？”
“泰安寺那个小白脸，修灵住持。”唐宇语气间明显有了不满，“年纪轻轻就当上主持，靠脸赚了不少香火钱。我对那个修灵主持没什么好感，但是芸儿她喜欢，我也尽量尊重她。这世间女子受的委屈太多了，我想让她少女的梦做得再长些。”
裴晏鸿觉得唐宇是个很矛盾的人。一方面为了妹妹幸福埋葬自己的人生，另一方面又对妹妹的如意郎君很是不满。明知妹妹的情思终究是一场梦，却又要放手让她摔跟头。他好像有点理解了唐宇，又好像眼前这个人是被迷雾重重包围。
“嗯……这样……”裴晏鸿应着，一抬头，对上的是自家侄女灼灼的目光，“小暄淑怎么了？”
“刚刚那个哥哥，我以前见过。”
“哪个？”
“刚刚和母妃告别的哥哥。”
洛槿看看裴晏铭，又回头看看唐宇和裴晏鸿。
唐家那两位令人疑惑的事情太多了。
“去年看花灯的时候我被人推倒河里去了，是那个哥哥把我捞上来的。”
裴晏铭和洛槿不约而同地相视，他们从未听说这件事。
“你怎么不告诉阿爹？”
“奶娘说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她会挨板子。”
裴晏铭回忆，去年带暄淑看花灯时，原来的奶娘突然肚子疼，从宫外头临时招了一个奶娘，现在也寻不着了。
裴晏铭压抑气息，柔声对女儿说：“以后再有类似的事，一定要告诉阿爹，阿爹谁也不打。”
谁也不打，押送大理寺揪出幕后主使，再由大理寺定刑。
谁会让一个孩子离河那么近，又恰好被人推下河？况且河旁有专门防特别小的孩子挤下去的木护栏，去年刚好到暄淑肩膀，怎么推得下去？
“好。”
“那个哥哥……”裴晏铭看向唐宇。
“是我哥哥，叫唐宇。”唐宇替裴晏铭回答。
兄妹身份，开始真正地在旁人面前转换了。
又逛了一会儿，裴晏铭和洛槿已经被暄淑那件事弄得没了心思，而且也近中午了，他们便打道回府吃饭去。
于是，只剩下裴晏鸿和唐宇这对“夫妇”。
“我们也先去吃顿饭？”唐宇问
“好啊，我以前偷溜出啦知道有家小摊头，老人家手艺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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