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又要像只狗一样乞怜吗?褚然冲过去一巴掌拍掉何寂熹刚刚才合起来的手,“以后不准这样!”他把人推到在床上,说话的语气都是带着火药味的,小东西被他吓得不轻,瑟缩着身子猫回了被子里把自己包了起来,只露出一双溜圆的大眼睛视察敌情。
褚然平复了一下心情,暗骂自己跟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儿置气,他深呼吸一口气,换上笑脸回头去寻何寂熹。小东西跟他四目相对,突然就躲了起来,褚然哭笑不得,心想自己也是找罪受,摇摇头,讨好地去抱小东西。
连人带被一起抱在怀里,何寂熹仍然一动不敢动,僵硬地像一块木头。褚然把他的头露出来,照着脑门儿“叭”的亲了一口,低下头抵着他:“哥错了,哥不该跟你发脾气。寂熹别怕哥哥。”
“谁?”
褚然一头雾水,小东西瞪着大眼睛瞅他,一脸的好奇:“机器。”
“机器?”
“谁!”小东西猛伸出一只手揪着褚然的衣领,还有谁?为什么还有一个人要来跟他平分仅有的一点温暖?
褚然琢磨了好半天,回想着刚刚说过的每一句话,根本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小东西不爽,脖子上的手动作毫无节制,勒的他喘不过气,恍惚一秒,想起了什么。
原来是吃醋了啊~
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褚然笑眯眯地攥住何寂熹的小手从领子上拉下来,把被子丢在一边,抱着他换了个姿势坐在腿上:“小崽子,你——吃 寂 熹 的 醋 啊?”何寂熹忽然绷紧身子,咬着嘴不出声,褚然像是故意的,一字一顿说的很慢,就算什么都不懂,何寂熹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他低着头不愿意搭理褚然,从鼻孔哼哼好几声,自顾自伸手去拿筷子要吃东西。
“来阿苦,哥教你写个字。”褚然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支一直贴身的圆珠笔,拉过何寂熹的手在手心写下他的名字,“何 寂 熹”他写完还用食指在小东西的小手心里划过:“你的名字,记住了吗?”
何寂熹看着手上的字,拧着眉,好半晌抬头看着他:“阿苦?”
“阿苦是寂熹,寂熹也是阿苦。”
小东西纠结不明白,总的来说,都是他的名字呗?那为啥还要有两个名字?他想不明白,也懒得去想,哦了一声点点头,随后又歪着脑袋冲着褚然不确定的叫了一声:“机器?”
褚然:……
又到睡前洗漱,何寂熹死活都不脱衣服,何辛谣一碰他他就躲到褚然身后;褚然要帮着何辛谣脱他衣服,他就跑到床上把自己埋进被子底下,怎么都不出来。
褚然无奈,冲着何辛谣耸耸肩,女人不语,叹口气自己去洗漱了。褚然拍拍鼓起来的那一坨,强行把人挖出来,假装看不见他反抗和凶狠的眼神,直接禁锢在怀里,捏着脸假装严肃道:“回家之后必须洗澡知道吗?你都脏到认不出了!”
阿苦扭动着身子不理他,说的话也不知听没听进去,褚然一点办法都没有,不得已“狠狠”打了他屁股一下,阿苦停下来,转头恶狠狠地看着他,仿佛要把他剥皮抽筋一般,褚然也不怕他纸老虎的样子,装着更凶狠地瞪回去:“你这么脏,我不抱你了,爸爸也不抱你了。”
小孩儿愣了几秒后眨巴眨巴眼睛,忽然变了脸,软**子抱住他,声音里都带了哭腔:“爸爸不走…”
“那你要不要洗干净?”
点头,搂脖子搂的更紧了。
褚然对阿苦的乖巧很受用,抱着哄了一会儿,给人喂了几口水就塞进被窝里睡觉。看着他闭上眼睛,冷静下来的褚然又觉得自己很卑鄙,他明知阿苦对他的依赖和顺从是因为对他产生了熟悉感,而先前把他错人成躺在病床上那个男人或许也只是因为他们对他做过同一个动作,可他就是忍不住,恶劣的想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成为阿苦的简单脑子里,目前为止最特别的的那个存在。
毕竟这个可怜的小孩儿,已经成了他生活里最特别的存在了。
何辛谣洗完,看见褚然还坐在床边盯着阿苦,便小声叫他:“怎么没睡?”
因为阿苦很抗拒和人一起睡,所以这样一个两张床的小房间,就显得有些尴尬。何辛谣倒是不介意,她说自己睡觉不占地方,让褚然跟他挤挤,尽管是继母子的关系,但褚然的年纪在这,多少还是该避嫌,于是俩人把被子折在中间当作“楚河汉界”。
“今儿下午停电,他吓着了,我走了他要闹的。”褚然故作无奈地把被子掀开,将被阿苦攥在手心里的小指抽了出来,像是商量好了似的,阿苦一下睁开眼睛,带着些许迷茫和惶恐,伸手去够褚然要抱抱。褚然抱住他拍了拍,又把手指塞回他手里,转头看着何辛谣,一副:你看吧?我就说的样子。
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是他为了跟阿苦睡一张床,故意用指甲在阿苦手心抠了一下,小东西疼了才会那样看他,要他抱。
啧,褚然你真不要脸!
灯关上的那一刻,如愿躺在了阿苦旁边的褚然,下意识伸手盖住了已经闭上了的眼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