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维：“记单词、学语法。”
“那你写下来，今天我要记第几单元单词，明天我要学什么语法，你就是偏科，不好好学语文和英语。”
郑舟训了顾维一通，过了好久才放他走，临走前还让他搬书。
“老师，我不是班长。”顾维生无可恋地抱起那沓书。班里的杂事儿郑舟从来不爱找班长，反而特爱找他，顾维不是班长胜似班长，大家都默认他是最忙的副班，一天到晚脚不沾地。
“锻炼一下怎么了？啊？”郑舟取水杯喝了一口水，抬眼看顾维。
好吧，锻炼。
下午放学后，顾维拿着公交卡出了校门，季涛是他初中最铁的哥们儿，成绩一直不太好，毕业后本来打算上职高，但他妈认为职高里都是混混，一个个不学好，最后季涛硬是被她拉去上了对成绩要求不高的普高十五中。
顾维的一中和季涛的十五中离得不远，坐地铁也就十来分钟，顾维到的时候季涛刚好下课。
十五中风评很差，一进校门就是几个浓妆艳抹的姑娘，男生三三两两得聚一堆抽烟，都一副凶悍不好惹的模样。进出校门保安也查得不严，反正十五中逃课打架是家常便饭。
顾维还穿着一中校服，有不少人都在盯着他看，他直奔教学楼第四层，到了时季涛正在门口跟一个女生讲话。
那女生妆画得特别响应国家现代化建设，也是难为季涛还能兴致勃勃地跟她聊天，顾维招呼了一声，季涛告别女生向他走过来。
顾维揶揄：“哟，涛涛，怎么不把小美女叫过来？”
“这不是怕被你给拐走了吗？”季涛说笑着，“新班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同桌是个一心向学的小姑娘，一看跟我气场就不怎么合，老陈坐我前面。对了，江至跟我分到一起了。”
季涛惊讶地重复：“江至？”
“对，我后面儿，你跟他熟吗？”
季涛哈了一声，还是很吃惊：“绝对比你跟他熟，江至有兄弟在我们学校，老往这儿跑，你以前过来时候没见过他吗？”
顾维摇头：“没有，他人怎么样？”
季涛想了想：“没啥大问题，不爱说话，反正挺好相处的……哎，你在看什么呢？”
顾维看到不远处的人影，小声喃喃：“A市的地儿可真邪。”
不远处楼梯口聚着一堆一看就是不良少年的家伙们，大约七八个，一个上身穿着黑色卫衣的小子正蹲在一节楼梯上讲话，他的对面是个高个儿男生，披着校服，两腿放松地交叠，抱臂斜靠在在墙上，歪着头安安静静地聆听。
顾维也不想认出江至的，他对他印象没那么深，就算江至穿的是一中校服也没办法。关键是，江至书包上挂着的那个粉红猪太抢眼了，有一个手掌那么大，又丑又萌，还长着俩白色鸡翅膀，小孩儿都看不上的玩意儿被他宝贝似的挂在书包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审美有问题。
季涛顺着顾维的目光看过去，“嘿”了一声，拉上顾维的胳膊去找他们。
季涛：“江哥，今天又来了啊？”
穿着卫衣的男生揽过江至的肩膀：“你什么语气，嗯？我江哥能来是给你面子，少瞎逼逼！”他转头看顾维，“旁边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季涛：“这是我铁子，顾维，大学霸，清北的料儿，跟你们这些流氓不是一类人，难得到我们学校找我，都矜持点儿哈。”
那男生惊讶地“咦”了一声：“你校服……一中的？”
顾维笑着嗯了一声。男生十分自来熟地凑过来：“跟我江哥一个学校，江至，认识不？”
季涛把他脑袋推开：“人一个班的，轮得到你瞎攀亲戚。”
大家都热热闹闹，聊天欲旺盛，处在话题中心的江至却一言不发，也不是冷漠的那种一言不发，就是一直抿嘴笑，不插话不多嘴，和颜悦色，十分得平易近人。要不是顾维知道江至那些事迹肯定会以为这是个乖宝宝，硬是跟季涛这群人凑在一起。
“不说了不说了，”季涛摆手，“吃饭不？去咱们上回吃的火锅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