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哦，我喜欢看英剧。”顾维回答，“即使剧情再烂，我都能骗自己我在学英语。”
江至很给面子地笑了一下，用手堵着吸管尾端扎奶茶。顾维看他娴熟的动作，莫名想起小学试卷上的一篇说明文，讲的好像是用堵住的吸管扎土豆什么的。
江至：“英语好学吗？”
顾维琢磨了一下，回答：“每当我学英语时，我就想让我妈把我晚生几十年，那时候z国已经站起来了，全世界都学中国话，真好，美丽幸福乌托邦。”
江至很赞同，反正他成绩差，学哪门课都狗屁不通，顾维把英语替换成其他任何学科他都赞同。
两人沉默下来，顾维双手插在口袋里，他先是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通最近班里的事儿，然后思维不知道怎么就跑到刚才的密室逃脱。
顾维突然问江至：“你是怕女生吗？”
他有点好奇，班里江至看起来挺正常的，虽然和女孩子不怎么交流，但和刚才恨不得跟他妹在房间里站个对角线的样子一对比就好太多了，顾维觉得这时候让江至做什么“线段AO长还是BO长”的数学题他肯定一口报出答案。
江至愣了一下，咬着吸管口齿不清地回答：“陌生的女孩不行，熟了就好了，最好不要封闭区域。”
顾维问：“所以为什么啊。”
他其实立刻就脑补出了一场悲情大戏，比如有女孩子曾经对江至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他才看过一个美剧，男主角常年受到一个长发女生的侮辱打骂，从而对长发产生了惧怕心里，一看见长发就发抖。唉，艺术果然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
“我也不清楚，说不上来，从小的毛病。”
那就是幼年灾难，顾维心中对江至充满人文关怀和理解同情：“你不想着克服一下？”
“想。”江至顿了顿，又说，“但也就是想而已。”
他们沿着街道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江至晃了晃奶茶，都喝完了，里面的冰块儿还没化干净，一摇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他随手把杯子撇进路边垃圾桶里。
他们路过一家电玩城，里面挺热闹，顾维心痒难耐。反正时间也不晚，加上顾维极力怂恿，江至就跟他进去了。
顾维电玩城不知去过多少次，轻车熟路地到柜台兑换游戏币，那换游戏币的是个浓妆艳抹的小姑娘，而且八卦，脖子伸得老长看一对娃娃机跟前的情侣么么哒，嘴巴边还挂着迷之微笑。
“……美女，你的睫毛要掉了。”顾维叫她。
女孩子才反应过来，也不生气，回过头给顾维换钱，挂着标准化微笑。神态自若，一点儿不好意思也没有，顾维猜测小姑娘玩起游戏肯定特别擅长当狙击手，心态稳得一匹。
她换完钱还给顾维抛了个wink，操着方言夸顾维长得俊。顾维就觉得她当突击手也可以，毕竟操作很骚。
顾维拉着江至直奔射击游戏，他扛起桌子上放的仿制得特别不专业的魔改冲锋，给投币机里塞游戏币，顺便帮江至也投了。两人游戏，双倍快乐。
江至抱臂叹气：“我不行。”
顾维不容他反抗：“你可以。”
“我真不行。”
顾维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我懂你，欲扬先抑，我说‘没事我带你’，最后却发现你比我还遛。到时候大杀四方，我为你疯狂打call。”
“一败涂地呢？”
“给你跳啦啦操。”
有了顾维的郑重承诺，江至无话可说，只能认命地拿起枪。
顾维虽然表面上跟学习恩爱缠绵、如胶似漆，其实心心念念的永远是游戏，见之不忘，思之如狂。现在正房娘娘不在，浪子上墙头，拿起枪化身Mr.Killer。
即使五毛画质，顾维的操作还是厉害，在废弃的城市跟所谓恐怖分子周璇，屏幕上的NPC刚出场就被他爆头，发出一声声惨叫痛呼。
顾维扫干净身边的人，装模作样地鸣枪一声。一旁的江至突然放下冲锋，顾维扭头奇怪地问：“怎么？继续啊。”
江至说：“游戏币投完了，充钱。”
“……不是，你死了几次？”
“二十来次吧。”
“我们打了有二十分钟吗？”
“没有，不过这并不能成为我不死的理由。”
“你手机上游戏不是打得挺好吗？”
顾维还记得他有一次看江至在手机上打游戏，操作行云流水，蛇皮走位，简直能把敌人骚哭。
“手机上。”
“兄弟，这次英语考试我学到了个新单词，flexible，灵活的，变通性。”
江至看他一眼，幽幽道：“但我不会拼啊。”
江至一路氪金，终于在最后推倒了boss，顾维看着结算时江至的伤害，然后再看死亡次数……放下枪，若无其事地提议：
“我还挺喜欢啦啦操的，非常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