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我们新来的师弟?”提问的少年穿着一件已经洗的发白却很干净的长衫，俯着身子跟说话。另一个少年则绷着脸，无言地站在那个少年的旁边，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他怕生，紧紧地攥着将自己捡回来的老头的衣服角，企图把自己完全藏到老头身后。
老头替他做了回答：“他是你们的小师弟，春字辈，叫姚春景。”然后老头把他拉出来，“这是你的两个师兄，你认一认，和他们熟悉一下，以后就是他们带着你练功了。”
小春景从老头身后探出头来，怯怯地看他那两个师兄。严肃的大师兄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二师兄对他笑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的，姚春景松开师傅的衣角，跌跌撞撞走向那个温和的少年。
少年不顾他身上还脏，张开手臂搂住他：“小师弟，你要吃点东西吗？”
小春景扭头看向老头，老头冲他点点头：“今天起这里就是你家了，你想要什么跟我和你师兄说就可以。”
小春景转过头，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二师兄。二师兄笑了一下，拉住了他的手。
吃了饭，洗了澡，二师兄还把他带到自己的房间给他上药。小春景对这个温柔大哥哥的好感一下增加了不少，他对着二师兄也不再那么戒备，两人也亲热起来。
二师兄虽然为人很好，但是却并不是那么擅长唱戏，所以一般师父教导完后，都是大师兄来盯着他练习，小春景完全偷不了懒。而且他一旦懈怠被大师兄发现，就会被打手心打手臂。
有一次，小春景在前一天练过头了，四肢酸痛，第二天的练功的时候完全力不从心。大师兄以为他又在偷懒，就狠狠打了小春景。
小春景年纪小，倔劲却不小。即使被打得很疼，也咬死了牙不哭出来不说话。还好二师兄过来送水，看到了这一幕，冲过来抱着春景，替他挨了一棍。
那次是小春景见过大师兄和二师兄吵的最凶的一次。
“你干什么，他是你师弟，你打这么重干什么！”
“他偷懒了，难道我还不该罚他?”
“你知道什么？他昨天本来就练过了今天不舒服，你就是不分青红皂白自己臆断他偷懒而以。”二师兄不依不饶，“我知道你看师弟不顺眼，但我告诉你，只要我在，你休想动他。”
那天晚上，二师兄给小春景上药的时候，小春景抱着二师兄大哭了一场，对二师兄完全放下了防备，真正把二师兄当成了自己的哥哥。但对大师兄，小春景却是不喜。
这种情况直到姚春景十四岁时才改善，可能是那个时候二师兄对大师兄的态度有了一点点的改变。姚春景当时不懂，可现在却有点懂了——二师兄的目光每次看向大师兄中混杂着的目光，和他看赵子谦的目光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姚春景忽然清醒了，转头看见窗外已经有些蒙蒙亮，刚刚的所有不过是一场梦，梦里，他看懂了二师兄而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