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的戏班子规模是真不大,不过能在这样此时拥挤的山城拥有那么一席之地做梨园这行,属实是件难得的事情。
只不过以李富贵的能耐,招到好的戏子确是难了些。不过这也没有办法,大家都是从各地跑到这大后方来的,之前练的大多数是家乡的戏种。可不同地界儿做这行有不同的曲风,他们的水平也都良莠不齐。有唱得还不错的,也有水平真不行的,但像春景这种名冠一时的角儿是真没有了。
所以李富贵请姚春景,就是有让他统一帮忙练练的意思。能者多劳,姚春景就开始了一边自己练习,一边带徒弟的生活。再加上亲传徒弟风晴的帮助,整个儿戏班子也开始慢慢步入正轨,生龙活虎了起来。
不接活儿的戏班活不下去,要想活下去就必须接活儿。
这不,李富贵东奔西跑还真说定了一家——张司令的太太马上要过生日了,正好赶上这战争胜利,准备在自家摆个台,再叫上些人一起吃顿饭庆祝庆祝。
李富贵把握住机会,说服了张司令让自己接了这单生意。
把这件事经过跟姚春景讲清,李富贵纠结地问姚春景:“姚先生,您这儿能成吗?张太太生日就在半月后。”
“时间有点赶。但现在大家水平都上来了,也未必赶不上。”
“这……姚先生,我这戏班可就靠你了。如果这次能一炮走红,我们的客源就会多很多啊。”
“你定了唱哪出没有,这个不定下来,我没法儿赶。”
“这就全凭姚先生定夺了。我虽然听戏,可就是个戏盲,门门道道的也不是很懂。”李富贵谦虚道。
“我知道了。”姚春景点点头,拉住站起来准备走的李富贵,“李先生,小宝上学的问题……”
“唉,这个啊,有点难办。”李富贵又重新坐下,“按您的要求,我打听过几个学校。说实话,办的都不咋地。唯一办的好的,又是个贵族学校。”
“那贵族学校的学费……”
“学费不是问题。小宝是姚先生您的孩子,您来我们戏班帮了这么大的忙,小宝的学费我会帮忙付的。”李富贵真诚地说,“只是这个贵族学校,还要找关系进的去。”
“这可怎么办?”姚春景也犯了难。如果是钱的问题,他多帮东家做点事,也能赚起来,可找关系就不容易了。
按原来那点儿封/建/糟/粕的东西说,就是下/九/流的玩意儿——“一流戏子,二流推,三流王八,四流.龟,五剃头,六擦背,七女昌,八盗,九吹灰。”
即使现在不兴这种社会等级的说法,可老的观念的根难免要深些。大家还是看不起戏子这行当的人。
要春景找关系整戏路还行,那关乎教育的关系是万万找不到的。所以现在,他也只能先操心自己和戏班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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