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
李从夏坐在启明床边的矮凳上，静静看着启明沉睡的模样，心中一阵紧缩。原本好看白净的人儿如今竟消瘦得不成样子，双颊处深深凹陷下去，嘴唇泛着青紫，干裂得破了皮。
鬼事神差得，李从夏想要让启明的唇如以前那般红润，想要让启明的身上再多来些肉，他掩面，自己以前有多烦启明，现在就多想他活。
李从夏微微俯了俯身子，低头在启明唇瓣上亲吻。他细致描摹着启明的唇线，一一湿润皲裂的皮肤，最后竟是忍不住伸出了舌尖，抵着启明紧闭的唇，探了进去，挑着启明沉睡的舌，与之共舞。
这样的挑逗，启明是不想醒也难。
启明眼帘动动，睁开眼看到李从夏在亲自己，吓得直接咬了李从夏的舌尖。
“嘶——”李从夏吃痛，退了回去。
他看到启明惊恐害怕的眸子，暗淡失落地自嘲一笑，道：“……你，你醒了？”
他把启明扶起来，想喂他口水喝。
“你为什么……？”启明刚醒来，嗓音沙哑低沉，又低声咳了几下，他乖顺敛眸，就着李从夏的手，喝完了杯中的温水。
如今，李从夏再怎么害他，他也无所谓了，将死之人，有何可惧。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李从夏神色失落。
“今天不是你成亲的日子吗，过来沾晦气干什么？还是说，是想亲眼看着我死，你才心安？”启明闭眼嗤笑道。
“不是——！”李从夏有些力不从心，他大口喘着粗气，心脏直跳，用手按住心窝处，艰难开口：“我真的只是想来看看你……我已经找御医给你看过了，你的身体……身体很好，只要喝喝药卧床休息几天就会好了！而且，就算今天要成亲，我，我也只想与你一人成亲！”
李从夏在粗喘中总算愿意承认自己以前一直忽略的，对启明的心意，原来这种担心忧虑，这种茶饭不思，是喜欢。他咬咬牙道：
“我，我想，我是喜欢你的！这种感情，就是喜欢，就是心悦，就是欢喜！我见不到你，会辗转反侧，我看不到你，会寤寐思服……”
李从夏见启明一脸无聊的样子，心里顿时冷了一大截，但他自知有愧，继续白着脸打温情牌。道：“那天雪夜，你穿着一身青衣，我就想，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古人诚不欺我……”
启明终于有了点反应，他对着自顾自语的李从夏呵斥道：“你不配提那天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