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枫这下头大了，想了想，说：“那你往面对校门口右边走，大约一百米处有个小门，我在那等你。”
小门是学校的侧门，墙似的，平时不开放，但也没有保安。只是那扇门很高，得爬上去才拿得到外卖，所以会比较困难——可如今只能这样了。
曹枫去小门那儿等着，心里有点紧张，有种回到学生时代做坏事的期待感和不安感。
“吱——”外卖小哥的停车的声音在曹枫耳边响起。
“是送外卖的？”曹枫隔着门问。
“对，我爬上
去，你接一下。”小哥爽快地说。
曹枫也踩着门上的一些边缝突出处往上爬一点，抬头看，那个装着便当的袋子已经递到这边来了，他伸手一勾，接过袋子，纵身跳下。
“谢了。”曹枫隔着门说。
“不客气。”外卖小哥又骑着电驴“嗡嗡”走了。
曹枫正要往回走，一转身，就撞见了校长。校长黑着脸，问：“曹老师，是你吧？”
曹枫点点头，这下没话说了，抓了现行。
“我说呢，学生哪儿来的胆子光明正大地叫外卖。”校长走上来，伸出手，手指伸屈几下，“交出来吧。”
曹枫摇摇头。
“学生不懂你还不懂吗？我已经给你面子了，交出来。”校长生气时的声音沉得像石头。
“这......陈校，还有没有别的法子？这个我真不能交。”曹枫赔笑。
“那你就等着教职大会当众检讨吧！”校长不想和他纠缠，丢下这话就走了。其实都是同事，他也不想闹太僵，但还是得罚。当众检讨，是他惯用的方式，曹枫习惯了，叹口气。
拎着外卖回办公室，放桌上：“吃吧。”
范凯一骨碌坐直了，开了便当盒，红红的番茄乖乖地躺在那，鸡蛋被炒得有点焦，但闻起来真的很香，很熟悉，吃一口，就是混着白砂糖的味道，比亲妈做的要差一点，但，也很心满意足了。
其实亲妈也没有给他做过很多次番茄炒蛋，因为她不喜欢甜的东西，但是范凯喜欢一切甜食，他没跟人说过，只有亲妈知道，所以每次做番茄炒蛋给他吃，他都特别高兴。那时脸蛋还有点稚嫩，一笑起来看得到双下巴这种。
范凯觉得自己看不太清东西，视野变模糊了。
“吃完就去上晚修吧。”曹枫拿去一张纸，又找了支笔，“我还得写检讨。”
“写检讨？”范凯眨眨眼，把要溢出来的眼泪眨干了，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为了满足你现在就吃到东西，”曹枫无奈地展平了这张纸，说，“我叫个外卖还被罚了。”
“噗哈哈哈哈活该。”范凯听了肆无忌惮地笑着，笑得要断气儿了，才歇停下来，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写。
看着曹枫略带冷峻的侧脸，他心里无意识地扑通一下。
“曹枫。”他叫了一下曹枫的名字。
“怎么了？”曹枫没停下笔，问。
“老子今天，开心。”范凯有点傻傻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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