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枫怔了怔，道：“你还在生气。”
“不是生气，老子就是有点累。”范凯背靠在软沙发上，默默望着被自己整理好的桌子。就是累，今天一天下来，早上打扫房子很累，下午迷路了走回来很累，找不到你，很累，和你相处，和阴晴不定的你相处，很累。
“我很抱歉。”曹枫把零钱放在桌上，在范凯旁边坐了下来，沙发又陷下去了一点。曹枫看了眼空荡荡的桌子，感到熟悉又陌生，以前这里摆满了空罐子，现在都被范凯清理干净了。
曹枫不是不爱打扫房子，只是很忙，他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间，工作对他来说，不是一种热爱与追求，赚钱才是，他需要赚钱，赚很多很多，然后又把很多很多钱打给老母亲，就为了治病。
前段日子，也就是元旦节，母亲被下发了病危通知书，医院那边说，要做手术，所以又要交钱，一时半会只能向亲戚借。曹枫以前只是白天在学校代课，晚上去酒吧打临时场工就好，现在为了还债，晚上要上全班，直到三点。范凯住进来后，才把晚班提早了，白天上，可一上，就是整个白天，十二个小时。
“我这段时间，很忙，所以总是会忘记很多事情。你介意我抽烟么。”曹枫从桌子柜里拿出一包烟，问着，范凯摇摇头，曹枫便点了烟，食指和中指夹着的细长的烟，烟头慢慢燃成灰烬，“之前说好要回学校看你，因为出了事，所以我没有回去，我很抱歉。还有，你给我发的一些消息，我没有回复，是我的问题，每次我看到消息时，都已经距离你发出时间很久了，所以就没有回了，真的很抱歉。还有今天，我早晨起来的时候忘了你还在家里，也忘了冰箱早就空了，对不起。我知道这些听着就像在狡辩，可我也希望你给我解释的机会，并且，开心点。”
说完，又吸了口烟，吐出烟雾的时候，范凯看到了他眼睛里很深很深的愧疚和自责，他有点吃惊，他以前从来没有看曹枫在上课之外的时间正儿八经地说话，还一次性说这么多，一时半会，范凯不知道怎么回应，只呆呆地坐在那。范凯心道，曹枫这般，应该是在意自己的吧。
“那你出什么事了？”过了十几秒，范凯才问。
“你原谅我了吗？”曹枫却没有回答。
“啊，其实这些都是小事，我也没有很放心上。你解释了，就算是解开了一些疑惑吧，还挺开心的，而且我没有你想的那么生气。”范凯连忙摆摆手，微微笑着说。
曹枫熄掉烟，偏过头看着范凯，眼睛里仿佛装下了星海：“我希望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能开心，一直开心。”
“咚”，范凯心脏撞了一下胸膛。
“谁跟你在一起了，老子才没和你在一起。”范凯觉得自己脸烫烫的，被曹枫盯得有点语无伦次，想挪开视线，又贪恋曹枫眼里的光。
曹枫笑了笑，看着眼前这个自我矛盾的人，怎么这么可爱，挑眉道：“原来你不想啊，那我还挺失望的。”
“老子，老子想不想有什么用，你又，哎呀真是，什么跟什么啊！”范凯更是话都说不清了，从沙发上弹起来，刚要走，手腕又被曹枫拽住了，拽得很紧：“别走，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范凯觉得自己心跳太快了，再这么下去可能会猝死。
“跟我在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