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泽声循着他的目光看出去，外面同样是高低错落的写字楼，形状各异的外墙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不同质感的光泽。
“怎么了？恐高？”
程予辞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
落地窗外是这个城市顶端的风景，拥挤又光鲜的，一个城市的心脏。资产和信息在暗青色的大楼间流动，高高低低的鞋跟踩着忙碌的鼓点。他身边的沙发上穿着精致的男男女女在闲聊着各自工作的进展，新开的SPA馆，开发区的现代艺术展。
阳光从他发梢固执地闯进来，程予辞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酸涩。
他有了新工作，方向是他喜欢的，上司人也很不错。
“正经人的生活”，程予辞想起这句听了无数遍的唠叨，并且在继续想念叨这句话的人的时候及时掐断了思路。
他眨眨眼盯着桌上的凉皮。纪泽声已经把他的那份拌好了，他吃的清淡，没要辣椒，醋和麻酱也都没全倒进去。
程予辞撕开他的红油包，哗啦啦把一整包辣椒全都倒进了碗里。
加班是一件循序渐进的事。
下午六点半，纪泽声在自己心里提出了这样一条哲学法则。第一天，他不能让程予辞在所里留太久，不然可能会吓到他今晚回去连夜写辞职信。
于是他伸了个懒腰敲了敲中间的隔板，“饿了吗？”
程予辞下意识点点头，而后又摆摆手，“其实您不用……”
纪泽声犹豫了下，“晚上有别的安排？”
程予辞又摇摇头。
纪泽声笑了出来，“那就走吧，请新助理吃顿饭在所里挺正常的，没事。”
程予辞也没再坚持客气，拿起外套就跟他一起走了出去。
进电梯的时候，正遇到从另外一间办公室出来的严修同。
“严律。”纪泽声简单打了个招呼，严修同扫了眼程予辞，冲纪泽声轻轻点点头。
程予辞对他印象很深刻。上午周玲带他转了一圈，认识了一下自己团队的同事。严修同正在打电话，手势示意他们先等等，快速交代完事情才站起来朝他伸出手，“你好，我叫严修同。”
语气很平和，丝毫不像对程予辞的到来有什么负面意见的。但程予辞就是莫名觉得这人有股气场，冻得他脖子都绷直了身高也矮了一截，赶紧伸手握上去紧紧张张做了个自我介绍。
严修同也是轻轻一点头，好像对他的紧张态度和僵硬自我介绍全然没过心一样，“欢迎。泽声工作能力很强，跟着他你能学到很多东西。”
程予辞偷偷瞄严修同一眼，好像也看不出很欣赏纪泽声的态度啊。而后又庆幸了下幸好纪泽声脾气随和的多。
随和的纪律师不像他，完全没有被严修同的气场打扰的样子，“其实我……”
程予辞收回注意力洗耳恭听，
纪泽声叹了口气，“其实我本来想请你吃火锅，楼下刚开了一家骨汤火锅，我还没去过，你颜红姐姐说味道很不错。”
程予辞一愣，“我吃什么都可以。”
纪泽声摇摇头，“但是我改变主意了。因为中午我发现你很能吃辣。”
程予辞受宠若惊，“没事我吃不辣的也可以。”
纪泽声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不，我们就去吃点爆辣食品，我早就想挑战一下我自己。”
程予辞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接他这句话，倒是严修同不冷不热地问了句：“要去吃饭？”
程予辞一个激灵，光天化日下愣是生出点被人捉奸的负罪感。
纪泽声坦坦荡荡，“嗯，小程刚来，顺便跟他讲讲工作的事。”
严修同显然没兴趣多问这些事，随口一提，“我知道一家。”
“嗯？”纪泽声来了兴趣，“叫什么？我们去试试。”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