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珏，该不会是你吧？”杨丹问。
他笑笑，装作不在乎地回答：“怎么可能？物理考得差死了。”话虽这么说，他在心里还是把什么埋住了。
这套物理卷子难度偏难，最后一道大题难度系数尤其高，而且上了高中，考试能得到满分总是一件令人惊奇的事。
杨丹并不放弃，她把那叠卷子端起来，用笔尖撬封口的位置，凑上去瞄了半天。
“啊。”她把卷子放下来，看看周围的人，“是‘山区’里的。”
“哎？！”立即有人把考试卷拿过去，继续探究，没过一会儿就有了更进一步的答案，“是哎，十五班的。”
二年级一共有二十个班级，其中理科班有十五个。十五个理科班中，有三个次重点班和两个重点班，十五班是重点班，在凤山校区。
“名字看不到了。”为了不影响密封口，几个好奇心重的学生只能就此打住。
对于这位满分同学，大家又开始了一轮新的猜测。
优等生是个小集体，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管有没有见过面，大多数对彼此的名字都有耳闻——因为排名表的缘故。
“是丁睿吗？”
“不是吧？他的物理，好像真的只是‘还好’！”
“曾莎莎？”
“这个是男生的字吧？”
“莫非是单钰博？！”
“你上厕所的时候脑袋被门夹了？单钰博是高三的好吗？”
磨磨蹭蹭的，学生们终于还是在一边闲聊八卦，一边讨论题目的过程中度过了这个下午，也把五个理科重点班的物理试卷改完了。
负责收拾的林珏留在后面，等到大家都离开，他好容易翻出了那份刚才引发大家热烈讨论的卷子。
上面的字迹让林珏不由得呆了一呆：如果一定要称赞一番这张卷子主人的字，最多只能用“整齐”来形容了。
说是幼稚的字体，可又不是时下流行的“幼稚体”，而是再纯粹不过的小学生字体——林珏甚至怀疑某些小学生恐怕能比这个人写得更好一些。
可是他答题的步骤全都既精简又必要，没有任何多余，也没有过多的跳跃。就算是老师来批改，这也是一张满分的试卷。
到底是谁呢？
林珏本来不想放在心上，毕竟等到老师回来拆分整理，下个星期答案就会水落石出。可是不幸的是，他在同一叠试卷里找到了自己的那一张。
九十分……
那根一直都紧紧绷住的神经，被崩得更加紧，他的额头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疼痛。
八月份月考的成绩在九月的第一个星期公布。
身为班长的向文惠从班主任那里把班级排名的名单拿回来贴在黑板旁，排名表旁不一会儿就围上了好些同学。
吴佑威叼着一根冰棍走回教室，利用身高优势很快看完了排名表。他跑回位置坐下，惊讶地说：“你不是年级第一？！”
正在写卷子的林珏笔锋一顿，一个求极限的字符拖得老长，他茫然地抬起头，问：“谁第一？”
“不知道。你是我们班第一，所以，可能是其他班的吧。”吴佑威看了他一眼，抓住旁边正在聊考试成绩的两个女生，“喂，你们知不知道这次月考第一名是谁？”
“想知道？”其中一个女生神秘兮兮地看他，“请吃冰激凌再说！”
吴佑威不耐烦地挥挥手，说：“待会儿给你们买就是了。”
“要哈根达斯哦！”女孩子得寸进尺。
他张了张嘴巴，半晌瞪着她们，道：“有这么馋吗？趁火打劫？爱说不说，我去问别人也一样！”
两个女生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不高兴道：“这点儿小事都较真，是不是爷们儿？”
“就是。”另一个女生也白了他一眼，“是十五班的，叫闫稑。”
“闫稑？没听说过。”吴佑威皱眉，“是男是女？”
“我们哪儿知道？刚才去辅导室问何妈问题的时候，顺便看了下年级排名表才知道的。”
吴佑威转身把情况告诉林珏，道：“怎么横空出世这么一个人物？”
林珏埋头继续写卷子，拿过计算器在上面按了几个数字。
“要不要我去问何妈借一下那个表？”吴佑威问得小心翼翼。
“你想看自己去看，反正我待会儿会去找她问问题。”林珏瞥了一眼两张桌子中间的挂钩，看着上面的垃圾袋，对吴佑威说，“你吃不完的包子能不能别丢在这个袋子里？天气热，很容易就馊了。”
吴佑威愣了一下，哦了一声，立即把垃圾袋解下，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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