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出奇的尴尬,他笑了,我也笑了。
又和顾升寒暄了几句,他说我肉偷长了不少。的确,这话不假,跟那些狂吃不胖的人比起来,我真的就是张嘴吃口风体重都会长的那种倒霉蛋,现在勉勉强强能维持得住能看的体型,是因为我天天靠着仙气活着,根本不怎么吃饭。毕竟,少吃饭,多运动,缩小脸,放大眼这理我还算明白。若是依着完全按照我妈让我吃饭的计划,估计现在我也就300斤上下。
“陈煜。”
我出奇地寻着声音找过去。此时临近中午,班主任应不曾讲完要事,因为成绩平平,也不可能有老师通过中考分数了解到我,是谁?
那男人我不曾见过,小学同学?还是初中校友?大抵是没发校服,他身着一身黑色,看着就格外吸热。面前的男人虽说是稚气了些,但亦是有老师的可能性。眼下最大的疑问是,我俩明明算是萍水相逢,他又是怎么认识我的?也许是军训
“嗯?”他既叫出了我的名字,我也不好无礼。
“白老师让你回去。”
白老师,全名似乎是白淼,学校的招生宣传片里见过,似乎去年刚带完高三,一番推理下来,大抵是她下来当我的班主任了,军训时她家中有事自然是没见着。不过话又说回来,老子脚还没好,你让老子爬回去?
我不怎么爱打扰人,顾升这孙子我了解,前年和他讨论板报时不小心见了红,也就是被大头针在手臂上划了一道,渗了点血,他硬是同校医说成断了胳膊。
这人,麻烦。
“好,我和你一块过去。”想着今天若是让顾升知道我崴脚了,明天我可能就被谣传成了残疾。我笑僵了脸,心一狠,起了身,仿佛就瞬间踩在高压线上,痛感似电流般刺激了全身,一个字,爽。
“我走了。”强踩着痛苦,我还不忘像个老父亲一样道个别,真是伟大到感动自我。
他点点头,又灿烂的笑了笑了,依旧坐在楼梯上,他是想目送我离开?大概是这层意思,我不得不再忍一会。
最后的视线交集点,他依旧笑着,也不知僵了没有,他挥起手臂跟我道别,不得不说,他的肱二头肌真的很紧实。
教育局给高中批的地方就是大,一条随便的路已经宽到了两旁种满了法桐,阳光千回百转地
铺在那人的脸上,高挺的鼻子上落成了高光,双颊的轮廓亦似经过雕工之手,我侧着目光打量着他,弄走了一个麻烦的顾升,也许又来一个。
他和顾升是两种人,至少现在看来,是两种气场的人。顾升头发天生偏棕,眼眸是那种能渗出水的透亮,打个不恰当的比喻,他像是我家小区那条大黄狗,倍有活力。而面前这个人更似是才从冰窟走出来的。
“你脚没事?”他也只是看路,没正眼瞧过我,默默来了句,倒是打得我措手不及。
“崴了,有点疼。”我像是偷拿了糖的小孩,以更加微弱的声音回了句。
大概同他过来只是从顾升的网里跳到了别的陷阱,这般对比下来,我发现我还是更喜欢呆在顾升的渔网里,至少我还有点主动权。我不自在地打量了下四处的法桐,也许,今天只有天气好呢?
我虽不是路痴,但毕竟刚到新校,于是似个跟班般跟在那男人身后,千回百绕地辗转过无数个路口,拖着一条腿走了些许分钟,到底是适应了疼痛,不似刚才般煎熬了。
一路上只听得见风打叶子和脚步声,他不说半个字,我便也识趣,好好闭上嘴,这十分钟过得快,却也是格外不自在。
阳光绕过梧桐叶,映在脸上一片片的斑驳。
“到了。”简简单单两个字似突出了寒气,冰冷而没有朝气。就像是他眉下一对双眼,死气得如黑洞,深邃且可怕。
我猜出他根本没必要对我摆张臭脸,他就是天生矫情,我心里一阵不爽,故意瞟了他一眼作为回敬。
眼前的建筑物是栋二层小洋楼,通体白色,圆顶,不时地能从里面飘出酒精的消毒味。这学校真是财大气粗,竟连医务室都是单独成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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