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宇文护让人讲酒杯送至宇文毓的手边,静等那人动作。
宇文毓拿起酒,迎视他的眼。宇文护,宇文护,你定时没瞧见四弟他们,不能将我们连根拔起,所以,你注定了要失败,邕和宪,不必我这般好对付,“让四弟继位。”
仰头饮下整杯酒,撕心的痛溢上心头,身形不稳的跌落在椅子上。他看见了,看见了迷迷糊糊中一个翩然的身影,对着他笑——是伽明。嘴角溢出一缕血,一双好看的眼缓缓合上眼皮。盖住了他的视线,永远。
宇文护瞥了一眼倒在一边的人,冷笑一声,回头大步走出这座很快易主的宫殿。
“明帝崩,守孝三个月。”宇文家的兄弟就是学不乖,明明有了个宇文觉在前面,却不会吸取前车之鉴,一定要让他动手吗?宇文护笑着走出了正武殿。
门外,立刻跪了一地。
大周朝廷,现在是一片混乱。明帝崩,却未留下遗诏,命谁继位,而明帝的丧事鲁国公等人一手操办,皇陵和陪葬等事要一一操办,但朝堂之上的分派更加明显,相持不下。
但是宇文护却明知这宇文毓留下口谕让宇文邕继位,但是却迟迟不出面,等着一帮大臣争辩,因为他要好好考虑,这谁继位最合适。
“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应该今早选定皇位的继承人。”朝中的老臣开口。
“前朝之人向来是子承父位,应该是让大皇子继位。”另一名武将也符合着说。
“依我说,这皇位是邕坐最适合不过。”宇文护腰佩长剑,一身铠甲踏入承乾宫。他经过考虑,这老四是看上去最老实的,所以他也是最好操纵的,所以,让他登基就好。
承乾宫里一片寂静,纷纷看向一身白衣的宇文邕。
“难道不合适吗?”宇文护的话听着云淡风轻,但纵观历史上,哪有臣子上朝佩剑。此人一向张狂,若如今忤逆了他,下场,定是没有好的。
“不行!应让——”
“噗!”
一颗圆滚滚的头颅滚到宇文邕脚边,白色的衣角已经被染透,但宇文邕脸上的表情确实变也没变,倒是身边的一
个文臣吓得晕了过去。
宇文宪不露痕迹的看向身边的四哥,只有他才看得到那藏在衣袖里握紧的拳头。四哥,现在一定很难过。
“邕,难道为兄的说得不对吗?”宇文护话锋一转,直指宇文邕,脸上的表情让在场的人都为宇文邕暗自捏一把冷汗。
宇文邕压下心底的怒火,压住想要一剑刺穿此时正张狂的人的想法。但他不能轻举妄动,不能坏了多年布下的人脉和计划,更不能因一时的冲动辜负大哥舍命相救的心,所以……
“堂兄说的是,父亲曾让辅国,一切自当由堂兄做主。”宇文邕抬起低下的头,再抬头,眼里已经是一片清明,不带一丝情绪。
“哈哈,那十日后新帝登基。”宇文护一向都是我行我素,所以,他丢下这一句话后就离开了。
宇文邕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拳头捏得“咯咯”的响。皇兄尸骨未寒,他却急着找新的皇帝,宇文邕一脸阴郁的垂着头,明日是大哥出殡的日子,他,宁愿他不要来。
李穆和薛迥互看一眼,无声的叹息,难为这个孩子了,虽然少年得志,聪慧过人,但是始终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而已,要承受这么多,背负这么多,他们能做的只是尽力去帮他,让她少受一点罪,护他周全,让先皇在九泉下安心。
鲁国公府,书房里。
“不惜一切代价找回他。”宇文邕对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沉声说。
那个莫离自从那天之后向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消息,虽然才过了一天,但是他现在必须知道那晚他为什么没有保护皇兄,皇兄为什么会惨遭毒手。
“是,但是,如果他真的逃了出来,那他会自己来找你。”宇文盛应了一声。如今,五哥去了蜀地,四哥的得力助手少了一个,但是莫离,终究不是一般人,能让皇兄保住他的性命,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
“他怎么会让你登基,难道不怕你报仇吗?”
“他是想故技重施,如同大兄和三兄一样,最终的我还是得听他的。”
宇文护这人,野心是朝中的人都知道的。皇兄的死,谁会想不到,可偏偏忌讳你的权势,不敢揭露,总有一天,他会死于自己的自大。
宇文盛默不作声的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四哥,终究是担负太多。
“齐国有什么动静吗啊?”宇文邕敛下心思,问道。若是登基,要完成父亲的心愿的第一件事便是灭了齐国。
“局势很乱,不过却终究是皇室内的斗争。”
如今天下几分,局势很不稳定,几个国家好歹也是安定下来,唯独齐国内政很混乱,皇帝更是换得频繁,但这对他国来说却是很好的契机。君心不定,何以定天下?
“嗯。”沉吟了片刻后,接着说,“如果你找到莫离的话,暂且让她待在你府上,不要让他露面。”
“四哥,万事小心。”宇文盛提醒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