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宇文宪老实回答,观察着莫离的脸色。
闻言,莫离只是笑笑道“你刚才犹豫的便是这件事吗?其实没什么大不了,我都看着前面的太子和其余的皇子公主出生,我还会在乎这些吗?宪,你也有不了解我的时候啊。”
宇文宪挠头,正巧这时贝玛端着饭菜进门,打破了有些尴尬的气氛,行礼道“奴婢见过齐国公、尚令。”
“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伺候。”莫离淡淡道,对于贝玛,她只想不要再牵连无辜之人便好。
贝玛点头,收拾餐盘走了出去。
屋内的两人本就是生死之交,如今难得见上一面,有许多话要说,一时间,屋内的气氛热闹起来。
时间过去真快,当初还只是十多岁的少年少女,今日,已经为人父为人妻,都有了自己的责任与担当,不得不说,岁月不饶人。岁月催人老,叹老天给予的时间太过于短暂。
烛火映照下,更是一片暖意。
“今日你来,他可知?”饭后,两人坐在火盆边,莫离脸颊被红光映照着,让人有一种模糊不清的错觉。
“皇兄知晓,我每次过来,他都知道。”宇文宪的话令莫离一愣,心里满是苦涩,终究还不是不愿出来见她一面吗?是后悔、憎恨还是其他,真的就不愿再见他一面吗?
心情就如同屋外的大雪一样,冷得彻骨。遗忘不了那日被送来此处时,那人的眼神,心里百般滋味,终是刻骨铭心。
宇文宪见她不语,心知她为何如此,叹道“你别怨他,他的苦处若是我们不明白,他人该如何明白呢?”
“我不怨,从跟在他身边起的第一天我就不怨。我自己选择的路,我不悔,永远不会后悔。”莫离拨了拨火盆,笑道“你呢,最近府中的孩子都还好吗?我也许久没见到他们,怪是念叨。”
寂静的叶里,两人的话总是不温不火的聊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莫离不由心生一个想法,若是当年看对眼的是他们俩,或许这些年的路就不必如此艰辛了。
“宪,有时候真的会很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坚持,可又舍不得放手。”莫离的一句话令宇文邕抬眼看她。
“国家江山乃是我等男儿的责任,但,从始至终我都未明白,你为何如此坚持,尤其是你对皇兄的执念,从何而来,不似一般女子,别说中原女子,就是那蛮夷之地女人也不如你这般。”
“噗,这话我就当我是夸赞。”莫离挤挤眼睛,笑着说道“真不知,为何当初会选择投奔你。”
为何坚持?若不是宇文邕,她怎会坚持到现在?一晃时间过去十三年,她再不是当初那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莫离,更加不是高高在上置他人于不理的莫离……
随着时间的流逝,牵绊太多,她的心,太重。
忽然想起,如今的太子宇文贇,莫离忍不住道“如今他不愿见我,我只能跟你说,若是他日我与他有个好歹,你便废帝,另外推举皇子继承大统,小心杨坚,此人必是周国大患。”
“大逆
不道之言,这天下也只有你敢肆无忌惮的说出来!”宇文宪脸上带着薄怒,起身道“这些话,我听后会忘掉,你也忘掉吧。”
“太子并非治国之才,他是亡国之君啊!”
“荒谬!今日之事,日后莫要再提!”
莫离苦笑,终究是不行吗?这就是天意和命数吗?收起脸上的苦涩,走到一边拿着斗篷,给宇文宪将斗篷系上,自己披上披风,送人走到院门,点头道“我不提便是,你何必与我置气?闲暇时间也少来我这吧,珍惜眼前之人,多花些时间在他们身上。”
心有不忍,却因为刚才那番大逆不道之言,有些不能够直视莫离,宇文宪终究是转身离开小院。
站在原地,目送人离开走出院门,纷纷而下的大学模糊了视线,模糊了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人,莫离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走回屋内。
这些年,这似乎是第一次两人不欢而散。
右手腕上隐隐犯疼,这才提醒了她,不听话的下场,便是这样,大概是一辈子的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