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以身诱我，在我松懈之时想了结我的性命。”
紫霁的话让顾千玖心里揪了一下，她忽然好奇，落舟到底有没有成功诱惑紫霁。
她所担心的东西，紫霁好像知道一样，当下则说，“区区逍遥香又能奈我何？她见事情败露便想玉石俱焚，只可惜她依然没有得逞。我本想留她一条性命引出她的幕后指使人，然而当时她的事情被漠尘所见，漠尘性子急躁，当时他便将此事禀给了掌门师兄。”
后来的事情，顾千玖多多少少也猜到了，落舟因此受了华虚宫的刑罚。
“当年刑罚甚重，落舟没多久便没了气息。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她命丧黄泉，华虚宫派人将她丢在了乱葬岗。”说到这里，紫霁双目微阖，“然，谁曾想，前阵子我们会在青州城遇到了她。可想而知，十年前她不过是假死。如果她背后无人，她也没有这般能耐可以作出假死之态。”
“十年后，我们在遇到她，她还是想杀你，所以你觉得她背后的那个人还在？”顾千玖不由得疑惑，“还是说，她本来就想杀你呢？根本无人指使。”
类似的怀疑，紫霁曾经心中也有过。只不过很多时候他都否定了，尤其是前些时日，小桥流水客栈，他亲眼所见有人将落舟救走之时，他便知道落舟定是受人指使。
“我曾经查过她的底细，落舟10岁之前不过是个流浪的乞儿，后被一人收养，直到十五岁才拜入华虚宫。”
顾千玖听罢，便道“我终于知道，为何那日你问我是否和落舟是同一路人。师父，也不知道至今你对我的怀疑解除了没有？”
紫霁此时可以看到，顾千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目光有些闪烁，眼眸深处透露出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愁苦。
见她如此，紫霁便被自责与愧疚包围着。
“我对你再无怀疑。”紫霁说到这，顿了顿，他的心中仿佛有很多话想与顾千玖说，只是话到了嘴边又化为了沉默。
顾千玖的心终于松了一下，“我忘了，师父曾与我去过顾家，我的身世你也一清二楚，自然也不会再对我有什么怀疑。”
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话的时候，顾千玖的心有些隐隐作痛，但是此刻有一心结横亘在她和紫霁之间，她不得不问，“师父，我还想知道，在你心里的那个人，如今去了哪里？”
这个问题问得紫霁猝不及防，自己内心的东西被顾千玖如此拆穿，他一时半会有些无法平静。
他甚至，想起身离开。
只是这样的话，真的好么？
他又不是不知道顾千玖对他的心意。
“徒儿……”紫霁有些难以言表，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解释能不能让顾千玖明白。
顾千玖深吸一口气，双手不进攥紧，“我听落舟说，她与你心里的那人长得有三分像，所以你
才对她好。”
紫霁立即回应，“那人她不曾见过，她又哪里知道有几分像？不过是落舟随口编造而已。我对她好，不过是想套出她的目的罢了。”
顾千玖微愣，难道连落舟也没加过那个人吗？
“那个人，如今到底在哪？师父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和她在一起？”
词语一出，紫霁也是微怔，在这世上有很多事情当无法拨动他的心弦，但是唯独提到这个人的时候，紫霁总有些心神不定。
空气也在这个时候有些凝固，两个人沉默相对，凉风透过窗户吹了起来，吹乱了顾千玖额前的发丝。
气氛很是冷寂，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紫霁才道“她在四百年前就已经香消玉殒。”
死了？
“四百年前，她修炼出了岔子，差点坠入魔道，最后关头为了避免入魔，最终散去一身功力，三魂七魄也因此消散。”紫霁所提的这件事，在他的心里埋藏了四百年，如今说起，他甚是沉重，“她的魂魄无法聚集，当时的她，根本没有可能重生。”
顾千玖原以为师父心中的那个人尚存于世，可曾想，那个人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顾千玖的心跳仿佛停止了一拍，不知道为何，她并不高兴，反而她的心有些隐隐作痛。
她并不知道这是同情还是什么。
但只要一听到那个人如何死去的时候，顾千玖就莫名的伤感。
她没有发现这个时候紫霁的目光很早就落在了她的身上，更没有注意到他的手缓缓抬起，仿佛正想触碰她的脸。
“师……师父？”顾千玖不知道紫霁为什么突然这样，难道是他太过哀伤，所以才做出如此举动？
紫霁的手并没收回，最终停落在她的肩上，只听他缓缓道“而你，居然是她的转世，这是四百年来，我做梦都未曾敢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