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合式的房门，房门正对着过来摆设的是一道青色屏风，屏风之后，顾千玖跪坐在铺好竹席的地板上，看着身前矮式桌案上的小铜镜。
她看着自己的脸，又回忆着梦里所看到的那张脸，两张脸并没有相似之处。
顾千玖至今都有些质疑自己真的就是紫霁所言的那个人？
顾千玖想到这里，不由得走出了房间，立在房间前的木制阳台上看着远方。
她知道，紫霁并没有回东殿。
当天地铺上一片夜色，月上眉梢之时，顾千玖趴在阳台的兰轩边看着楼下院子里的池塘发呆。
她等了很久，直到月亮没入云层再也不出来的时候，那抹白影终于出现在了院子里。
看着紫霁倾长的身姿慢慢走上楼，顾千玖端坐了身子，模样乖巧地等待着紫霁的靠近。
“师父，你去了哪里？”
问出这句话，顾千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不该问，如果换做以前，对于紫霁她避之不及，哪里还敢问他的行踪？
若不是前些日子她仗着自己酒醉和“怀孕”三番几次轻薄紫霁，或许她至始至终都还是不敢对他过问太多的。
然而此时的紫霁很自然的回应，“过些时日，之前依附我华虚宫的一些修真世家会上山论道，论道大会由华虚宫主持，故此这几日掌门都邀派中长老执事商议一些要事。”
他如实相告，使得顾千玖有些受宠若惊。
其实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紫霁对她的态度亲切了不少。
“师父……我想知道，你如今对我为什么没有当年那么苛刻了？”顾千玖还是有些心结，“我在想，是不是你已经知道我就是你所说的那个人，所以你对我才会这么好？”
听到这里，紫霁朝顾千玖走了两步，两人相距只有一尺，他低头看着她，“然而你就是她，她就是你，这已经是事实。”
“如果我不是她，你也不会对我这么好，也不会让我搬到你隔壁，对不对？”
紫霁侧身，随即在顾千玖身旁坐下，他歪过头来看着她，“这世上并没有什么如果。千玖，你如今做这个假设有什么意义？”
“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我不是她，你是不是就不会喜欢我？”
顾千玖倒真不会隐瞒，直接将心中想问的都问出来。
其实这个时候，她也知道，这样的问题问出去之后，对方给出什么答案，她都不会再次纠结了。
紫霁的目光一滞，“所以，你这是在和过去的自己吃醋？”
“吃醋？”顾千玖倒抽一口气，有些不知所措。
是啊，她的确不
用纠结什么，如果自己真的就是紫霁所说的那个人，至始至终他所爱的不都是她么？
“我……”顾千玖有些语塞，然而这个时候紫霁已经凑近，他的脸庞近在咫尺，薄如蝉翼的睫毛微微一颤。
看着他的俊脸，又回想着从他口中而出的“吃醋”二字，顾千玖不由得想了想，难道说，他的心里果然还是装着她的？
毕竟，他没有否认。
想到这里，顾千玖的耳根子有些发烫，连忙躲避着紫霁的目光，将头别过去，不再看他，“我没有……”
“嗯。”
紫霁淡淡嗯的一声，一阵清风吹过，顾千玖回过头来，发现紫霁已经起身朝着他的房间走去。
“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明日记得去讲学殿。”
紫霁撂下这句话，拉开了自己的房门走进了房间，旋即又轻轻把门合上。
顾千玖的心绪有些乱，等到平静的时候，蔚云台上下早已没入了子时。
第二日醒来，顾千玖还是如往常一样前往讲学殿。
她已经有很久没有去上课了，等她一进课堂，景衡夫子便朝她瞄了一眼，不过也没对她说什么。
看来，之前紫霁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不然按照景衡的性子，顾千玖无故旷课十几天，景衡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
一天的课程还是有些枯燥，顾千玖听得懵懵懂懂的，很多知识她都没有心思去记。
直到下了课，邻桌的杨妤便凑了过来，一副好比观赏什么奇观一样盯着顾千玖，“千玖啊，你这大半个月都去了哪里？怎么不来上课？”
被这么一问，顾千玖自然不会告诉她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便撒谎:“我生病了，静养了一段时间。”
杨妤一听顾千玖生病，不由得担忧起来，“现在可好些了？”说完，又开始打量着顾千玖，见她气色不错，便轻轻点头，“看你这个样子，不用说我也知道，你应该康复了。”
“嗯。”顾千玖嗯了一声，低头收拾着书本然后慢慢起身，“我挺好的。”
见顾千玖朝着讲学殿门外走去，杨妤动作麻利的收拾好东西然后跟了上来，絮絮叨叨地说:“千玖啊，你最近一直待在蔚云台估计没听说吧，过些日子，有不少世家都要来我们华虚宫参加论道大会，到时候我们要不要去凑热闹看看？”
论道大会？
顾千玖这才想起，昨夜紫霁也提起过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