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功与过
风流公子的担忧并非毫无道理, 他手下人的死讯传回来没多久, 客栈里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人别人不识得，可霈妋却认得, 这人正是当初将霈妋骗进玉生门的老者, 不过现在霈妋知道了他的姓名，他乃是玉生门的右护法赵明生。
与叛逃出教自立门户的左护法沈避寒不同，赵明生是玉生门门主最忠诚的下属，他所做的所有事, 都是为了玉生门以及玉生门的门主。玉生门门主玉如烟是个长相极为艳丽的女人, 虽然年纪不算小, 可依旧是千娇百媚，也因此，外界总有人传言赵明生和玉生烟有一腿，这些传闻是真是假并没有人知道, 但从这样的传闻中可以看得出来二人关系匪浅, 至少在某些时候，赵明生的话能代表玉如烟的意思。
“属下见过墨城公子。”赵明生见到风流公子的第一面, 就是向他行礼。
虽然赵明生是玉生门的右护法, 但是这风流公子玉墨城乃是门主玉如烟的儿子，说不定会成为下一任门主，因此地位要比他高上一些。虽然玉墨城没怎么做过正经事，但该有的礼数赵明生也不会少。只是因为这一次玉墨城实在是太荒唐了，不仅将门主的祭品擅自带了出来，还折损了自己手中的那支精锐小队, 给宗门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就算是门主再疼爱这个儿子，这一次也不会轻轻松松一笔带过。
那风流的玉墨城自然也察觉了赵明生态度变化，不过他一向跋扈，虽然他知道自己这一次闯下大祸，但不管怎么说，宗门对他的惩罚还没有下来，他的地位就还是比赵明生高。想到这里，玉墨城极为傲慢地转身：“左护法不是个大忙人吗？怎么会来我这里？”
赵明生自觉地起身，说：“属下来找公子，自然是有事。门主已经知道了京城里发生的事，特派遣我来问问墨城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白了就是让玉墨城交代一下，他都做了些什么。
“什么时候我的事，也需要你来过问了？”玉墨城脸色微变，他早已经预见了结果，可还是不愿意相信，但是赵明生这人十分谨慎，如果没有玉如烟的指令，他绝对不会这样跟自己说话。
果不其然，赵明生一脸淡定地从怀中掏出了玉如烟的信物，说：“属下当然没有资格过问墨城公子的事，但是门主所托不得不问。毕竟我玉生门死了那么多人，实在算不得一件小事。门主想问的是，那几个人是死于为宗门献身，还是死于公子的私心。”
“ ”这让玉墨城如何回答？他的的确确是因为私事才害死了自己那么多手下，但是现在直接承认，岂不是自己找死？可要是不承认，又该怎么解释？
就在玉墨城左右为难的时候，霈妋突然走到了他身边，跪在地上，说：“左护法明鉴，公子派人出去绝对不是因为私心。”
“那是为了什么？”赵明生追问，“公子只有回答了我，我才能对门主有个交代不是吗？”
“公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玉生门，为了门主！”霈妋抬头，看着赵明生，坚定地开口，“公子知道门主一心想将门中的叛徒沈避寒处之而后快，但是现在沈避寒与梁王勾结在一起，宗门想要对付他实在是不容易，只有借助武林正道的力量才能与之抗衡。公子之所以派人去宫中，就是为了将莫凌和秦钰拿捏在手中，有了她们，莫染华和秦落雪一定能为我们所用。”玉墨城的确也有这个意图，只是主次不同，不过这有什么重要的，只要他们两个一口咬死了他们的目的是莫凌和秦钰，赵明生也拿他们没办法。
这个借口虽然听起来很难让人信服，但不得不说这是他们二人所能找到的最高明的说法。赵明生看了霈妋一眼，目光意味深长。他知道霈妋是个聪明人，想要成为门主的祭品，不仅 长相要好根本要好，还要有一副聪明的头脑，相比之下，玉墨城实在是没有脑子，若不是门主亲口承认了他的身份，宗门肯定有不少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门主的亲生儿子。
“虽然如此，但公子到底还是失败了，也折损了不少人。还望公子能同我一道回去，也好给门主解释一番，给门主一个交代。”
玉墨城听赵明生的口气，知道这一关自己大概是过去了，他不由得高看了霈妋一眼，本来以为这就是个床上解闷的小女人，没想到这女人脑子还挺好使，救了自己一命。看来以后更要将她留在身边，多为自己出出主意。
“如今你们两个的身体都已经没什么问题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启程？”焚情趁着莫凌和秦钰都在的时候问了一句。
“启程？”莫凌震惊地看了她一眼，说，“我暂时还不打算离开京城。玉生门难得露面，我必须留下来。”前世，莫凌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将玉生门连根拔起，上一世没有实现的目标，这辈子她不想再错过这么一个好机会。
“玉生门就这么重要？”焚情很难理解莫凌对玉生门的执念，就如同别人不能理解她对医术的追求一样，“那蛊王的事你不打算解决了？”
“所以此事只好托付给你。”莫凌又道，她看着焚情，“我知道前世今生你帮了我太多，这次还要再麻烦你……”
“说这些岂不是见外？咱们两个谁跟谁？”焚情打断了她的话，“只是既然你意已决，那千万小心一些。玉生门能在江湖屹立这么久不倒，必然有些手段。无论如何，我不希望你们两个出事！”
“放心吧！”
“放心吧！”
秦钰和莫凌异口同声地说，说完二人又相视而笑，她们现在无比默契，想要一举拿下玉生门没那么现实，可玉生门想要对付她们也不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