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门主的祭品
霈妋受的伤看着极为瘆人, 不过好在都是些皮外伤, 就算没有遇到莫凌和秦钰, 养上几日便也能好得差不多。眼下莫凌和秦钰在, 她们身上又都存了一些焚情给的药，涂在霈妋身上，她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差不多过了两个时辰，霈妋慢慢睁开了双眼。她睁眼之后, 往四处一看, 直接被吓了一大跳, 原因无他, 只因她见到了在一旁喝茶的莫凌和秦钰。
假如没有皇宫里的那一出，现在霈妋和莫凌她们的关系应该算是朋友之下、陌路人之上，可偏偏霈妋为了报仇, 与玉生门的人搅和在一起，险些害得莫凌和秦钰命丧皇城, 现如今她们之间的关系说是仇人也不为过。假如霈妋知道这里是莫凌和秦钰的地盘, 她绝对不会选择往这个方向逃。
不过不管怎么说，莫凌和秦钰到底是救了她的性命, 她还是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多谢你们, 救了我的性命。”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救你的命了，可似乎你并不知道感恩是何物。”莫凌的语调很平淡，她说这样斥责的话，却仿佛与平常问好一样。
可是当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霈妋身上的时候, 霈妋心中的羞愧一下子涌现出来，她张了张口，许久才将自己的心中的话说出口：“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 ”
“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却是秦钰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我们救你可不是为了听你在这里道歉，你不是已经成为玉生门的弟子吗？他们为何还要追杀你？”
提起玉生门，霈妋突然变了脸色，她苦笑一声，说：“成为玉生门的弟子，你可真是太高估我了？我原本以为只要玉生门能助我杀了那狗皇帝复仇，我做什么都可以。可真的到了玉生门之后，我才知道玉生门的人都是骗子，他们是一群魔鬼。”
“到了玉生门之后？你去了玉生门？”莫凌一时激动，差点将霈妋从床上揪起来，“玉生门的老巢到底在哪里？”
秦钰有些无奈地拦住了莫凌，她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冷静自持的一个人，一旦遇到玉生门的事就变得一点儿也不像她了。现在霈妋明明那么虚弱，一眼看不住说不定就要失血过多而死，要是被莫凌这么折腾一下，非死即残，她必须得拦着。“阿凌，你冷静一下，她就算知道玉生门在什么地方，现在也不可能带你过去啊。要是她死了，我们就更不可能找到玉生门所在之地了！”
“ 是我冲动了。”莫凌总算是冷静下来，她又看着霈妋，问，“你倒是说说，你在玉生门见到了什么？或者说，你经历了什么？”
“呵呵——”霈妋自嘲地笑了笑，“要说这个，还得说我为什么被他们追杀，这是因为玉生门门主玉如烟身中剧毒，她可是玉生门最为尊贵的门主，自然要好好的活下去，所以就要找个祭品，将自己身体里的毒引出来。恰好，我有这个‘荣幸’，能成为门主的祭品。”可是，真的做了门主的祭品，她那里还有命在？她还没有看到狗皇帝死在自己面前，如若真的死了，岂非是死不瞑目？
秦钰惊讶地看着她，问：“祭品？玉生门门主竟然以活人为祭品，来逼出自己体内的毒，这是何等恶毒的做法？”
“这有什么奇怪的，玉生门这些人，什么事做不出来？”莫凌却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前世她虽没能与玉生门正面交锋，但却无数次地听说玉生门的恶行，今世知道了沈御天的真面目之后，莫凌确定了一件事，那便是前世沈御天凭着自己的本事将真正的玉生门收归麾下，与此同时又暗暗操控玉生门在江湖之中作恶，再由武林盟出手去摆平，从而增强自己的威信。那么当初杀害程家满门的人便 是沈御天，至于他为什么要如此陷害自己，莫凌曾经想不通，现在却想明白了。前世她因为玉生门作恶多端，一直放不下玉生门，可只要这么查下去，总有一天会查到沈御天头上去，事实上莫凌那时候已经越来越接近真相，只是她始终不曾怀疑过沈御天，才会被沈御天陷害。“她不是第一个祭品，若是不除去玉生门，便也不可能是最后一个。”所以莫凌选择除掉玉生门，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我带你们去找玉生门的老巢，但是 但是 ”霈妋的要求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上一次莫凌救了她，她便要求莫凌助她复仇，这一次莫凌二人更是不计前嫌地救了她，她怎么还能要挟她们？可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凭着她一个人，想要报仇那根本就是奢望。
“但是什么？条件是帮你报仇吗？我想你当初之所以会进玉生门，条件便是他们帮你报仇吧，但是他们做到了吗？”莫凌一下子就看出来她想说什么，“即便我现在答应你替你报仇，你又怎么敢保证我会照做不误呢？”
“ ”霈妋一愣，她显然没想到莫凌居然会这么说，“可你是名门正派出来的侠士，怎么会欺骗我？”
“为何不可呢？在你心里名门正派与邪门歪道有什么区别吗？为了报仇，你不是可以放弃你的原则吗？难不成你能做初一，我却不能做十五？你要报仇，我还不愿与邪门歪道之人同流合污，作甚要帮你？再说了，你现在不过是我们手中的俘虏，要不要说出玉生门的下落，难不成你以为决定权还在你的手中？”
秦钰差点儿就信了霈妋的邪，可被莫凌这么一说，她才恍然大悟——是啊，如果要形容一下霈妋现在的处境，那她无疑是砧板上的肉，要杀要剐还不是她们两个说了算，岂能受她的威胁？实在没想到，莫凌的嘴皮子还挺利索的，她之前竟没怎么意识到。
“阿凌说得不错，当初是你自甘堕落，又没有人逼你。现在你好不容易有了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还不好好珍惜吗？”
“我 我 ”霈妋又犹豫了许久，终于，她闭上眼睛，开了口，“京城一路往南，按照一般人的脚程来算，差不多走上一个月，便能看到一座云雾缭绕的山，那座山便是玉生门所在之地。只是到底如何从山外进入山的内部，我也不清楚。”毕竟她只是被当作祭品带回去的，又怎么可能知道玉生门这么大的秘密。
莫凌和秦钰相视一笑，继而又一同看向霈妋，异口同声道：“多谢！”无论如何，是因为霈妋她们才知道了玉生门的老巢在什么地方，这句感谢她们说得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