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祁国改了名姓,而今大虞也不算民风开放,上上下下的高官至百姓也还依然对这种感情厌恶至极。
而今华莲又是在朝为将,若是这个事情被别人知晓,也不知……
境清不敢往下想。有些回忆,就算隔了几十年,也还是忘不了。
那样痛苦、那样绝望。他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更不要看见华莲在自己面前第二次身死,自己却毫无办法。
真的……很痛、很苦。
境清并没有将丧气的话说出来影响华莲的心情,只是起身去将华莲抱住。
他道:“华莲,以后我都跟着你,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你别想将我一人再留在远方。”
华莲没想到境清会有这样的动作,身子不由僵了一下,便将手环过他的背,轻轻地拍了拍。虽然境清没有说什么不好的事,可华莲听得出,境清的声音有些发抖。
“不会了。”华莲不懂得哄人,尤其是不知原因忽然消沉的人,便只能顺着境清的话接下去。
境清没有说话,用脸蹭蹭他的胸膛,便算是回应了。
华莲在房中陪了境清许久,见他心情好些了,才道:“你是什么时候跟来的?”华莲猜测,应该很早便跟上了。
因为在来边关城的路上,夜半懵懂间,他也时常觉得身边好像有个什么挨着他。
先前还没有察觉,见到境清之后忽然就想到了。
“你走的那天我就跟上去了。”境清十分诚实。
华莲除了无奈,也不知该摆出个什么表情,“你倒真藏得住。”
从离京至现在,都过去四个月了,他才发现了境清,且还是因为遇刺境清自己跳出来的。
若不遇上这一次刺杀,华莲都不敢想象,境清还能藏多久。
境清不敢说话。能说啥呢?要不是他们一个个都不让他光明正大地跟,他也犯不着天天跟个偷窥狂似的暗地跟踪啊。
好在,华莲并不是很纠结这个话题。不管怎么样,只要境清没事就好。
三日后,蛮夷忽然派人前来投诚。真正意义上的投诚!
蛮夷族的王修书一封,表示愿意
俯首称臣,并愿意献上一名公主和亲以表诚意。想来是因为偷袭落败,害怕被灭族,所以暂时性地放下了骨子,选择保命。
两地和平,不需劳民伤财,这对大虞没有坏处,华莲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再写一封信,将蛮夷族投诚的内容简要说了一下,加急送往京城。
蛮夷族送公主的日子定在了七月初,如此,赶到京城时,正好中秋。
华莲觉得可行,安排了重霄先将齐简押回京城,自己则是留在了边关城,等着与蛮夷族的送亲队一道回京。
而在这期间,华莲正好可以重新整合一下边关将士。毕竟,这里头有不少人是齐简手下的,他们的头儿就这么被降了罪,肯定会有几根反骨不服。
不过,良将也的确不少。
稍加培养,倒是可以撑起一方战场。
在边疆,华莲总是忙得脚不沾地。境清也理解他,从不烦他,一般只是安安静静地跟着,或者远远地站着看他。
随着炎炎夏日往后,总算是挨到了七月。
也是热得人头顶冒烟的时候,可送亲队和华莲也还是准时出发了。
因着是送亲队,排场自是不小。相对的,速度便慢了许多。
华莲领着一千将士在送亲队伍之后,也算是先表示了一下虞国的诚意。
然而,境清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骑马。虽说他天赋异禀,一学就会,但硬邦邦的马鞍隔得大腿臀部生疼。
他是搞不明白,这东西为什么会这么遭罪。
行了大概两天的路,境清就受不了了,晚上找好客栈歇息时,自下了马就一路瘸着。
晚间,华莲走进来就叫他脱裤子。境清登时一惊,吓得赶紧捂住腰带,一脸惊悚地看着华莲说:“脱裤子干嘛?!”
他是妖,但他明白人之常情。但他还没准备好,觉得不太行。
却听华莲说:“你不习惯骑马,我看看你有没有被磨伤。”
哦,原来华莲没有别的意思。
嗯……过于丢妖了!
境清红透了一张老脸,有些扭捏地说:“没事,我自己可以治好,明天就不会有问题了。”
看着他红得似煮熟了的脸,华莲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但是人嘛,贵在看破不说破,而且现在说破了境清准还会跟他急!
不过,对于境清的伤,他表示不是很放心,还是坚持要境清脱裤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