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杨只是隐藏在昏暗中，无法捕捉。
季词突然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愤怒，因为所有的光都可以照在自己身上，从周杨的角度必定可以把自己看得很清楚。
而那必定是很狼狈，又很渺小的。
他借着这股怒火尝试着把手甩开，周杨却握得更紧，季词感觉手掌都要被捏碎的时候，周杨两步跨了下来。
这下他们终于平等了。
季词感觉到他的手摸索到自己的脸，轻轻捏了捏。然后顺着下颌线条摸到了脖子，也捏了捏。他还要往下游走，季词突然清醒过来。
“你在干什么？”他听到自己说。那是一种警惕的，请求的，绵软的声音，甚至不像是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的，更像是猎物垂死挣扎的哀鸣。
周杨又笑了。
虽然季词并没看他，但可以肯定，这次是无耻的笑。
因为他说了一句极其无耻的话。
他说：“季老师……好嫩。”
一股热流在季词胸膛炸开，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脸红，只是感觉连气也喘不上，脑子里像进了一只蜜蜂，嗡嗡乱飞。
“胡说八道。”季词极力镇定，伸出两只手把他推开。本以为凭自己的力气还不足以撼动这座大山，谁知周杨竟退了两三步，差点撞到了墙。
连周杨自己也没料到，愣了一下。
季词转身就逃，啪嗒啪嗒的声音渐行渐远。周杨慢慢靠在墙上，跃动的火苗吻上了香烟，白色的雾慢慢遮在眼前。他索性闭上眼睛，像是在思考，又像在回忆。
烟头越来越短，他吐出最后一个烟圈，对着浑浊的空气评价道：有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