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朝阳一面种满了果树,阴面是垂直的悬崖,山崖下一汪湖泊,湖泊周围是茂密的山林,理论上这里应该成为度假胜地。可惜中川市修路的时候特意绕过了这一片山林,交通不便,度假的人便少了。湖边稀稀拉拉地盖了五六个独栋小木屋,设备简陋,不通电,冬冷夏热。陆徽转了一圈,这么些个木屋都没租出去,甚至有几间年久失修,屋顶都没了。
于是陆徽过成了山顶洞人的日子,从木屋隔间拖过来几截木头,用报纸引燃烧热水喝。陆徽不想吃罐头食品,他找出鱼竿又挖了几条蚯蚓用来钓鱼,如果能钓到几条,晚餐吃烤鱼。
“你过得还挺滋润。”
一个男声把陆徽吓了一跳,他抖了一下鱼竿,睁开眼睛,定睛辨认来人,放松下来:“哦,你来了。”
“怎么,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魏从嘉被他的反应气得直乐,“因为你这个王八蛋,你姐跟疯了似的。”
“我姐怎么了?”陆徽问。
“没怎么,把我逼得够呛而已。”魏从嘉走到陆徽身边,“还有竿吗?”
“有,在仓库里。”陆徽回答,“你自个儿拿去。”
魏从嘉踢了他一脚:“你去拿。”他弯腰抢过了陆徽手中的鱼竿,和他屁股底下的马扎。
陆徽看着魏从嘉孩子气的举动,倒也没争夺,站起身回到仓库拿了一个马扎和一根鱼竿坐在魏从嘉身边:“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魏从嘉叹气,“我只是没想到你能采取这么激进的办法。”
“不然呢?一直拖着?”陆徽把蚯蚓勾在鱼钩上,伸长钓竿丢进湖里,“我的房子,怎么样了?”
“你姐收着了。”魏从嘉说,“小纪还算懂事,退租了你们的房子,想把你那一半钱给陆安,陆安没要。”
“纪樊阳去卧底了。”陆徽说。
“我知道。”魏从嘉说,“我给他办的新身份。”
陆徽扭头看着淡定承认的魏从嘉:“你知道???”
“只许你瞒着我,不许我瞒着你?”魏从嘉挑眉,“我有好几个线人盯着他呢,放心。”
“放你个蛋的心。”陆徽没憋住粗口,他抬高声音,“他一个大院少爷,你让他去卧底?出事了怎么办?纪濂知道吗?”
“他非要卧底,纪濂没拦住他,樊抒琴哭的一塌糊涂,他签了生死状。”魏从嘉说,“你不知道当时闹成什么样。纪濂去接机没接到人,他一个军长,把帝都领导搅合地不安宁。”魏从嘉叹气,“夫妻俩半夜赶到中川,公安厅的顶都要掀掉了。”
“然后呢?”陆徽问。
“纪樊阳说的话能给我吓死。”魏从嘉说,“他说不让他去卧底,他想办法也得杀了刘铠全家。”
“他哪来的消息知道是刘铠?”陆徽问。
“你的两本笔记,他查了两天。你假死那两天高正诚忙的焦头烂额,哪管的上纪樊阳,这小子就借着内网把大小富户的家底查了干净。”魏从嘉苦笑,“你别说,他还真查出来了。”
“没白跟在我身边学一年。”陆徽骄傲地说。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小少爷的人脉挺广。”魏从嘉说,“不然他能从纪濂眼皮底下溜走那么多次,所以,他要杀了刘铠全家这事,成功地吓到了纪濂。”
“然后你就办了他的卧底文件?”陆徽问,“他卧底干什么去?泡妞?”
“他说是找刘铠的犯罪证据。”魏从嘉苦笑,“不过看他现在的架势,应该要干大事。”
“魏从嘉,我告诉你,他要是出事了——”陆徽斜睨魏从嘉,“我要杀了刘铠全家。”
“……”魏从嘉抖了一下鱼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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