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哎呀,可是选择问他题目的不是楠同学吗?”
乾开口补充:“目前的记录:手冢决定了的事反悔的几率是0%。”
“这可没什么安慰效果啊,乾君......”她捂脸挣扎道。
“不过这对你而言应该轻而易举吧。”
“......你指什么呢?”
楠瞥向一边,想到之前手冢说的关于乾的事,含糊其辞道。
乾挑了挑眉。
网球部几人收拾完一地的礼花碎片就走了。
礼物被手冢收拾好,和书包一起放在身边。楠坐在位置上,想到身边这人刚才自顾自地给她定了个目标,不由得很想叹气。
手冢看了她一眼:“还在纠结吗。”
“我只想每天练琴,不想在其他地方动脑子......”楠的脑袋越垂越低,“练琴很累的啊,费神又费力。”
她写字的速度极慢,好像思维都随着低落的语气停止了一样。手冢沉默了一会儿。
“那你不参加明年的竞选吗?”
“嗯?”
楠仿佛当初听见“期中考试”那个名词时一样,以懵懂的眼神看着他。
“我不是很感兴趣......”
按她那语气,几乎就是在说‘我不愿意’了。
手冢思忖片刻,不确定要以怎样的方式将所想表达出来。
自己与楠的交集其实很有限,更不要提其中还有着性别差异这一项要素,当自己离开这个部门之后还会与她有多少来往?之后还会不会有其他人和自己那样想要鼓动她,让她进步?
未来的一切都不得而知。
而他只直觉地感到,那会是比之前更深的遗憾。
静静地他
扭头,看着重新埋首在桌前的女生,因为巧合而偶然相遇,自己在学生会部门里唯一的同伴。
“我想和你一起前进。”
回过神来时他看见了面前那双浅绿色的眼睛。楠无声地张着嘴,静止地看着自己。
“我会参加下一届的学生会竞选。并且我希望......”
手冢凝望着她,一字一句说道。
“——你也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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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约定。楠警觉道。
要是答应了他,自己就得接受之后一堆又一堆的麻烦事。手冢那么严格,肯定会接连提出“要好好学习”“上课必须要听讲”“下一次考试达到年级前xx名”这样的要求,而自己就得为了这个约定不停地挣扎下去。
所以到底为什么啊!?
楠忍不住在心里又一次喊道。
她只想过得轻松一点,交一些朋友,忘掉自己身上那莫名其妙的天赋。被手冢说穿后自己已经很努力地去面对它了,每天一寸寸地忍耐着反感去触摸,试图想明白这些事。
手冢却还不满意,要她再进一步。
——真是事不关己。
楠忍不住有些烦躁,怀着恶毒的心理暗暗想道。但她看着对方的双眼,瞬间又节节败退下来。
手冢紧紧盯着她,又皱着眉,整个表情显得几乎有些痛苦,好像强人所难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楠一样。
该不会他是知道自己对他毫无抵抗力,所以才仗着她对手冢的那点感激和好感——好吧,不只一点——这么笃定地提出这些事来的吧?
她忍不住怀疑起来。
难道自己是被他当成网球部的部员了吗?但明明手冢对任何人都没有那么高高在上的样子,但就好像知道不论他说什么别人都会答应一样。
她踟蹰很久,才硬邦邦地从嘴里挤出声音来:“我会想想的......”
“我知道了。”
手冢应了一声,缓缓点头。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在心里楠却早已彻底败下阵来。她一边抱怨一边沉浸于手冢递来的幻想中:“和朋友一起前进”什么的,也太热血太美好了吧?
她忍不住将它来回咀嚼,好像要将平白的米饭嚼出甜味那样来来回回,日光下的猫那样陶醉地眯起眼睛。
他要是这么希望那就这样吧,作为朋友,就当是舍命陪君子又有什么呢......
楠反复找着借口,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对手冢的抵抗一退再退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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