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专心准备小测吧。”
楠脊椎一颤,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
她这才惊恐地想起自己当着面前这人的面闯了多大的祸,简直是山洪海啸级别的灾难,她怎么能这样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连朋友借给自己的东西都不负责任地弄丢了,自己怎么还有脸面对他说什么信誓旦旦的话呢。
“对、对不起——!我会把你的书拿回来的!我保证!”
变回之前那副大难临头的模样时,楠又愧疚得整个人都要缩到椅子里面去了。深秋的天气已经发凉,手冢瞧见她那个样子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有一根弦穿过,扯着里面的神经突突得疼了起来。
明明自己没有过分苛责她,为什么还那么唯唯诺诺的样子呢?
前言撤回,楠距离自己希望她达到的样子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他怅然若失,思绪回到眼前时对面的人还在碎碎地念着道歉的话。
“我是真的觉得对不起你......难得你借书给我,我却......”
已有先例在前,手
冢抄起面前的文件夹往她头上拍去,居然觉得很是顺手。楠唔啊地叫了起来:“手冢君?!”
“冷静一点,楠,”他将文件夹放回桌上,啪的一声,“我没有生气。”
“啊、哦——不对,”她捂住头顶,混乱起来,“为什么没有生气反而要打我?”
“是你反应过度了。”
楠缩起脖子,露出了个被什么噎住一样的表情。
“之前在小野老师的办公室的时候我就在想了......你原来是这么暴力的人吗?”
“?”
这还是手冢第一次被人如此评价,自己与暴力一词向来无缘,说是对它深恶痛绝也没有多大的问题。他推着眼镜,疑惑地看了看楠的头顶。
“会痛吗?”
“那倒没有......”
手冢收回了伸手去摸一摸的想法,点点头:“那就好。”
确认过后,他一本正经解释道:“这不是暴力。”
然而面前的人木着张脸,眉间微微纠结,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点敷衍的迎合。
算了,随便你吧——手冢感到楠的眼神对自己这么说。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嘛,要是打我一顿能让你原谅我的话——”她攥紧了双拳收在身体两侧,细而发白的脖颈略微过分地昂起,嘴角至下颌的曲线都紧绷着,一副等着他动手的视死如归的表情。
“你住手,”手冢几乎一字一顿地打断了她,“我没有打你的打算。”
“......哦。”
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似乎更低落了,楠如文字描述一般渐渐“萎缩”成了一团,弓着背窝在座位上。
难道楠真的觉得自己是那种通过暴力手段来解决问题的人吗?
手冢一贯喜欢把话说清楚,见对方这样的态度便不由得较起劲来。
“你可以把这当成一种肢体接触,”手冢又说了一遍,“我只是觉得你反应过度了。”
“肢体接触我更不擅长了......”
“那就不要乱说让我打你这种话。”
手冢压低了声音,狠狠皱起眉,这次倒真的有点想再拿文件夹挨她一下了。
——或者像对待网球部不守纪律的部员那样,罚她去跑操场?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但那未免有些太过滑稽了,手冢很快便打消过去。
以楠的性格,不善于肢体接触倒也不是很出人意料。
“握手呢?”他和楠已经有好几次握手的经历了,并没有见对方有什么抵触的样子。
“那要算是日常礼节的一部分吧,”楠自顾自地点起头道,“握手很正常。”
手冢再三强调自己没有生气也没有想打她一顿后,楠似乎才终于放下了紧绷的神经,正常地处理起剩余的文件来。
“其实我以前都没怎么碰过人呢。”
听她的说法,好像人是什么珍稀动物一样,手冢默默想着,问道:“那在学校呢?”
楠不假思索地投下一颗炸药:“我以前不去学校的。”
“......你不是冰帝毕业的吗?”
他沉默片刻,补充道。
“是之前乾收集到的数据。”
楠的眼神一瞬间冰冷了起来:“乾君......他真的不怕有一天因为触犯隐私被人告上法庭吗。”
“......”
何止是告上法庭,此刻对方脸上就差写着“诅咒你”的神情已经太过凶恶,大
有不等别人下手,她自己就要做出些什么来的架势。手冢不禁为远处正忙于文化祭组织活动的同伴担忧起来。
他思索片刻:“所以,你确实是冰帝毕业的。”
“因为没有时间去上课,我只参加入学和毕业的考试,”楠间接肯定了手冢的话,“音乐之外的事都是父亲处理的,他以前是那里的学生......乾君应该也说过我母亲了?——父亲是她的经纪人,这么说的话,他同时也算是我的经纪人吧。”
“......你这样没问题吗?”
似乎这已经是手冢第二次问到这个问题了。她耸耸肩,摊开双手无奈笑道:“所以我现在是这样的嘛。”
楠像是在自嘲,他却忍不住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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