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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面目观察六十五(2 / 2)

这下手冢含糊地理解了,正要点头,对方却好像是以为他还在疑惑一样,突然撑着右手朝他凑进了。

他猝不及防。

浅色病服的领子在身前交叠,漏出的空隙里露出对方锁骨以下的一片皮肤,楠的头发是浅浅的亚麻色,但那里的皮肤比她的发色还要淡,薄薄一层的皮肤,紧贴着那底下的骨骼。

“......”

手冢一怔,绷紧了肩膀,想要后退却好像被抓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所以说,就是——”

垂着眼的楠毫无自觉地继续伸手,指尖触到他的运动服上,和刚才在她自己的身体上一模一样地移动手指,隔着布料从他的身体上划过。

很痒,又太过轻微,像是游丝略过表面,让人分辨不出那是疼痛还是痒意。

手冢浑身颤抖了一下,条件反射将楠的左手一把抓住。对方偏低的体温贴住他发热的掌心,手冢又下意识松开了,只是最后轻轻移了一下,把对方的手挪到离自己远一些的位置。

他没有余裕去管对方露出的被吓了一跳的表情,起身半推半扶地扣着楠的肩膀让她靠回床上,所幸这次对方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只是疑惑又顺从地躺了回去。

“我已经知道了,你不用起来。”

他掩饰地清了清嗓子,又去扶眼镜。

“你、......是吗,伤口在这里......”

将手放下来的时候他拢了拢指尖,触在自己的脸颊上。

见楠安分下来,手冢也坐回沙发椅上。室内原本富余的冷气现在居然显得不太充足起来,他的两耳在发烫,浑身的热气从开了一颗扣子的运动服的领口冒出来,蒸发掉喉咙里的水分。

他只好无声地让自己的呼吸变长,试图掩饰此刻的狼狈,又固执地紧紧盯着另一边摆着的一只花瓶,几秒过后才让自己的体温逐渐恢复正常。

太突然了。

他没有想到讨厌过多的肢体接触的楠,会突然伸手触碰自己。

伤病后过分细瘦的肢体半掩在宽松的病服下,好像她再前倾着靠过来一点就要从里面滑出来一样,手冢垂眼就能看到对方的颈项连着更下方的皮肤。

病态的虚弱躯体,但矛盾地让人感到倒错一般,带着对方真

实的体温和呼吸向他逼近。

楠的声音在这时突然响起,他猛地扭头,将先前的影像从脑海中甩出去。

以这样的眼光看待异性的友人,太冒犯了!

他对自己怒声呵斥。

“明天上午会有保险公司的人来,”她慢条斯理地说,“所以如果你没有什么事的话,不来看我也没关系——手冢?”

楠抬眼就发现对方紧抿着唇,双眼一瞬间微微睁大着。她不明所以,皱起了眉:“你怎么,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不、没什么。”

他又咳嗽了声,垂眼用余光看了看那只花瓶,再扭回去。

“我明白了,明天我会在傍晚时再来。”

“......”

对方看着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嘛......你愿意来的话,就来好了。”

她小声说着,浑身都放松下来,仰靠在床上,很小幅度地,无奈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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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楠依旧没能确定手冢是怎么看待之前他们之间闹出的矛盾的,只是今天对方和她心照不宣地避过之前的事,她才几分确信地猜测,手冢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对她感到失望。

无论如何,这对楠而言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她的心情好了一点,饭后又拨开病服的衣襟去看底下自己拆线后的伤口。

拆线的过程本身很简单,也并不疼痛。原本漆黑如蜈蚣脚趾的线条拆除后只留下异于周围肤色的形状,七八公分长的一道痕迹,比自己左小腿外侧的那条短了很多,上面不完全连贯地结着褐色的痂。

迹部景哉叮嘱过医生,希望尽量想办法减小留疤的几率,不过在楠后来亲眼看过这道伤疤后,自己也觉得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留疤也没什么。她想。

就和胎记或是痣那样的东西差不多,再说自己本来就有一道了,只要能够治好就无关痛痒。

赶在饭后的困意淹没自己之前,楠提起精神拿出小提琴夹在肩膀上,转身将两脚从病床边垂下来,坐着。

整整一周躺坐在病床上,没有碰琴的感觉让人焦灼得要发疯。她一弓一弓地拉过,让熟悉的空弦音从记忆里翻出来,变成令她安心的成分。受限于还在恢复期的伤口和并不充足的精力,楠答应了父亲和主治医生暂时只做动作幅度较小的练习。

这间病房的隔音效果很好,也正是因此,昨天手冢那么愤怒地发出声音来,门外的护士们也没有察觉。

连续练习过一个小时,楠便感到有些累了,注意力缓缓涣散开去,不刻意集中精神就无法正常控制自己的右手,发出的声音也不太饱满。

接下来的两周,也得着手开始复健了。她想着,默默把琴擦拭过,调松了琴弓后将它们放回盒子里。

距离预期的入睡时间还有足够的余裕,楠百无聊赖,四下看着病房里的陈设时,又想起了昨天手冢留下的拿包糖果。

或许就算自己吃掉它,也没有关系?

她这么想着,已经撕开外包装的开口,挑出一颗苹果味的拿在手里了。

浅浅的绿。

让楠想到对方护腕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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