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接过药，对圭五说：“去洗洗。”
她扶起李言的身子，把醒酒药灌了下去。然后重新放平，脱去了她的高跟鞋和晚礼裙，盖上了被子。
其实按理来说应该让圭五做，只是李言现在还没能完全接纳那个傻孩子，急功求进反而不好。
她关了灯，拉上房门。
“你和我回去么？”宋辞问。
圭五擦着刚洗过的脸，神情犹豫。
“那我先走了。”
圭五一把抓住了她，问：“我这样是不是不好？”
宋辞就笑，笑她傻，“没事，你就睡在沙发上守着她。李言面冷心热，看你受委屈了就会对你好。”
圭五不好意思的笑，“感觉自己在算计她。”
“这叫攻略。”宋辞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圭五的头。
意外的手感不错，不舍的又摸了几次。
“宋姐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圭五像一只被顺毛的猫，脸上露出了舒服的表情。
“大概看你可怜所以想帮帮你。”宋辞收回手。
“诶，我还以为宋姐姐和我是战友呢。”圭五眨巴着大眼睛，善良无辜。
宋辞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圭五莫名其妙，心里发慌。
“不是么？”圭五追问。
宋辞斜了她一眼，转身回去了。
这里离家实在是远，宋辞叫了一辆出租车。
上海的夜安静繁华，美丽寂静。
宋辞看着窗外的风景，如是想。
她不喜欢白天的上海，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反而一丝美感都没有，高楼便是高楼，大厦只是大厦。然而夜幕降临，漆黑的夜幕是群灯最好的背景板。那高楼里的灯光，就如银河中的星光一样，突然神秘又感性。
宋辞的思绪有点混乱，她最近忙于工作和照顾暖阳，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的静下心来看书了。多年的好友唐棠也没有联系，还有父母也疏于问候。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填满了她的心，她的笑容和以前一样，只是内心无比浮躁。
有什么在叫嚣，妄想破土而出。
“我还以为宋姐姐和我是战友呢。”
宋辞睁开眼，脑海里这句话再次响起。
是不是呢。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这样费尽心力的帮助圭五呢。真的仅仅是看她可怜？还是不想看李言孤身一人？
是什么呢。
宋辞问着自己。
内心有一个鄙视的声音响起。
你明明知道的。
宋辞抚额，按揉着眉头。
你明明知道的。
回过神来，宋辞已经走到了别墅门口。晚风吹过，一阵寒意袭来，她走了进去。
客厅灯没关，让她有种有人在等自己归来的感觉。不过她也知道只是妄想而已。
推开那扇虚掩的门，暖阳在键盘上奋笔疾书。
她蹲坐在椅子上，穿着宽大的Tee，头发因为几天没洗而黏在一起，毫无形象可言。
宋辞坐在床边，怔怔的看着夏暖阳的侧脸发呆，她原本浮躁的心奇异的安定下来，像是飞鸟归巢。
她知道的，她喜欢上了暖阳。
所以才会出力试图成全圭五，只要李言选择了圭五，那么暖阳在醒来后就是她的了。
不对，还有陈墨。
宋辞叹口气，对自己的行为和想法感到厌恶和愚蠢。
身体的疲倦和精神的疲倦一起涌来，她头脑沉重，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轻微的声响吸引住伏笔疾书的夏暖阳的视线。
她看过来，身着青色长裙的美人侧身躺在床边的一角，鞋都没脱，柳叶眉紧蹙，不安又疲惫。
她站了起来，脱掉了宋辞的拖鞋，把她拉到床上，拆了她的发簪放在床头柜上，没动衣服，盖上了被子。
“辛苦了。”
不知道是对谁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