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阳将碗碟收好,洗了洗手,手背于身后,试图解开绳结。
也不知道是宋辞打的太死,还是她抽错了绳子,拽了很久都没见松动。
宋辞见状走过来,两三下就帮她解脱了这层束缚。
“谢谢。”
宋辞叠好围裙,浅笑不语。
“我去洗澡。”夏暖阳从她身边走过。
白色的内衣和内裤,素净淡雅。她拿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淋浴打开,水花喷洒,她闭上眼,感觉水流从头部滑过脖子,流经小腹,顺着大腿,消失不见。
洗发露在头发上摩擦产生泡沫,她仔细的清洗着每一处头皮。
沐浴露伴随着手滑过全身,她洗去身上每一处的污垢,像是在做什么仪式一般,虔诚而肃穆。
手指,指缝,耳廓,脚趾。
水流再一次落下,她昂首闭眼,任凭它冲刷自己的身体。
关掉花洒,抹掉脸上的水珠,她睁开眼,像是做完祷告一般,平静而温和。
抽出干净的白色毛巾,随意的擦拭身体每一处。
穿上内裤,扣上内衣,披上睡衣。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垂下,偶尔还有水珠滑落。
吹风机的声音响起。
两分钟后,她放下机器,拨动着额前的刘海,直到摆成自己喜欢的弧度,才收手。
临走前,她看见了洗手台上的牙刷,又停下了脚步。
三分钟后,她咧了咧嘴,看着镜子里洁白的牙齿,满意的离去。
夏暖阳回到了房间,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她躺在自己的床上,捧着一本心理学书籍在看。这是陈墨的书,她偶尔会带过来和夏暖阳分享。这本书她还没看完,她想在走之前看完,然后去和那个人分享。
时针指向数字9,宋辞也洗完了澡,站在门口犹豫着进不进来。
还是夏暖阳发现了她,放下书,问:“怎么了?”
宋辞穿着白色的丝绸吊带睡裙,裙子很短,刚刚盖过她的臀部,性感而优雅。
“我担心你。”宋辞走进来,坐在床边,轻声说。
大概是夏暖阳有过发疯的前科,宋辞总是不放心。她潜意识里一直把夏暖阳当做需要照顾的孩子,不能脱离大人的视线。
不得不说宋辞的担心很有道理,但是夏暖阳不会让她看出端倪。她将书放在一边,拉过宋辞的手,轻轻的握住。
她能感觉到接触的刹那,那个人手指颤了一下。
她是真的很喜欢自己吧。
夏暖阳眼里柔光一闪而过,“阿辞,谢谢你的担心。”
宋辞垂首,脖颈呈现出柔顺的线条,灯光下格外耀眼。
“你如果实在担心我。”夏暖阳轻笑,“我倒是不介意你今晚和我一起睡。”
调戏的语气,意有所指的话语,让宋辞当即脸色通红,她飞快的看了一眼夏暖阳,那人眼里闪着戏谑的光。
她穿着这一身跑来找夏暖阳,的确不妥了点。
宋辞收回手,站起身,拉开距离。她别过耳边的发,镇定自己的情绪,“胡说什么呢。”
夏暖阳眼角含笑的看着她。
那视线让宋辞狼狈不堪,先喜欢的人就是如此的被动,她现在算是深有体会。
“我先回去了,你早点睡。”言罢,宋辞慌慌张张的走了,带上了门。
虚浮的笑意随即烟消云散。夏暖阳看着那道门,想着宋辞的一言一行。一点愧疚,一点背德感,一点不舍涌上心头。
阿辞真的很好,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人。
她闭上眼,眼角有泪。
墨也很好,她们都很好。
再睁开眼时,是无法撼动的决心。
让一切都结束吧。
她下了床,从床头柜里掏出一盒安眠药。
这是她发病时,陈墨通过医生执照,大量购买储存的。那时的夏暖阳动不动就不受控制,一片药,就可以让她安静下来,好好睡一晚。
没想到现在成全了她。
夏暖阳看了一眼门,走过去,从里面锁死。
手机关机。
窗户锁上。
她检查完,端起水杯,尝了一口。
水还是温热的。
她倒出药片,抓起一把塞进嘴里,就这水吞咽下去。
桌上还有残留的几粒,她放下水杯,抽出纸巾擦拭嘴角,扔进垃圾桶。
随后上了床,关了灯,躺在被子里。
房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她的意识终于渐渐模糊,直至消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