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跑完她已经回到训练场上,却发现跑道周围茂密的树林下笔直地站着一个人。看见永川跑来,那人便慢慢走过伸手打了个招呼。
永川四处张望,发现的确是来找自己的,便朝他跑过去,停了下来。
这是个很眼熟的少年,年纪轻轻,他穿着暗部制式的灰白软甲,背上背一把短刀。柔顺的黑色长发束起披在脑后,让他看起来十分俊秀。
啊,是谁呢?很眼熟,这个人她见过的……
“你好,”黑发少年微微点头,“你搬来宇智波的时候我们见过,我是宇智波鼬。”
永川很想拍一下自己的脑袋,她怎么能忘了宇智波鼬呢,他是富岳族长的长子,地位非常,那天他站在见前辈身边,温谦有礼,实在是人太多了,她给忘了。
很显然他看出自己不记得这回事了,在不着痕迹的提醒她。
“你好,”永川礼貌的打招呼,虽然一副大汗淋漓的形象不怎么清爽,但此时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他点点头,但不愿意说更多,因为远处的凯已经急速奔了过来。“我们去那边吧。”
永川只好跟着他离开跑道,手里捧着毛巾,胡乱去擦脸上的汗水。树林里供人休憩的小亭空荡荡,鼬在她身前停下来。
“我来是为了问关于止水哥的事。”
寂静,树林里尽是无法闯进这寂静的飞鸟,永川盯着少年比她还高的背影,拥着脖子上的毛巾,轻声说:“对不起。”
永川摸了摸胸口,“你是来替他抱不平的吗?”
“他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但我却无法回馈相同的情感,所以我宁愿离他远点。止水那么厉害,将来还会有很多很多新的朋友,不是么。你不必追究我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但我已经做好选择了。”
“替我向他道歉,他现在大概不愿意见我。”她想起今天早上的事。
鼬转过头来伸手按着她的肩膀,永川以为会在那双黑眼睛里看到不解、愤怒或是质问,可意外的是里面盛满的只有惊讶。
“朋友……?”他的语气愕然,“你,你并不是他的朋友。”
永川挡开他的手,皱眉:“你说什么!止水当然是我的朋友,我们认识很久很久了,在之前——”永川很认真,“我们关系很好。”
“当然,”鼬几乎哑然失笑,“因为你们是恋人啊!”
心里好像有块石子投进湖面,又像根弦被拨响了,水纹一圈圈弥散开去,最后归于一片空白。
如果说某天你一无所知的醒过来,被告知以前有亲人,有朋友,有老师,有同学,大概会感到很欣慰——至少以前不是个混蛋。但如果被告知有一个对象,那就是完完全全、另一种想法了。
这样好吗……啊……不……也许更多的是惊吓。
“我们以前是队友。”鼬忍不住轻笑,从怀里摸出一张照片,略微泛黄的色彩出品于老式照相馆,被仔细封存着,看得出来精心打理过。永川接过,那是三个年轻的孩子,女孩与男孩一起冷着脸站在前面,而最高的那个男孩笑得灿烂,双手将他们揽在一起。
永川笑了,因为照片里的止水实在是太傻了。但笑着笑着又平静了,原来以前的自己那么快乐,难过又快乐。她的生命里并不只有悲剧。
“我们在战争时期就认识了,”鼬轻声说,“一起上战场,一起执行任务,止水哥会给我们烤鱼吃,虽然你总是反对,但每次都给你留最多。他休假回家,总会偷偷跑到日向族居地附近,有的时候被我抓住,还撒谎说是在散步……九尾后的两年,他很艰难,没有一天忘记过你……他喜欢你,你知道吗,对他来说你是不可或缺的。”
飞鸟略过天空,阳光斜斜的漏下,在草地身上打满柔软漂亮的光斑。
永川无声的立在那里,轻轻摩挲那张照片。她真没体会过这种感觉,在某个看不见的地方有人盯着你的身影微微出神。也许在不知道这一切的情况下,上次的矛盾会很快会被忘掉,他们还能成为不错的朋友,他送来短刀,永川便回赠一套忍具……
可她再也不会有任何感觉了,止水喜欢自己,她该心动……还是慌乱?亦或是羞怯?她命令自己做点什么,可心口却像颗黑洞一般寂静,除了最初的惊讶,再无波澜。她是个燃烧了大半灵魂的人,不会有爱,更不会回应。所以她尊重他的方式就是离的远远的,斩断一切联系。
脸上湿湿的,很奇怪,她并不悲伤,却流了很多眼泪。
“谢谢你,”永川擦擦脸,将照片还给鼬。“他在哪儿,我想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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