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渐离的回答很是得体:“我等是过路的,做点小买卖。长途跋涉,口干舌燥,在此歇一下脚。”
白屠和他的手下又废话了一大堆,末了还是绕到钱这一条上。
想来逍遥子和高渐离不会买账,白屠率着手下的士兵将他们两人围了起来。
我和章邯倒是无所谓,一边喝茶一边吃瓜。
就在白屠要动手的当口,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出现在了他身旁,不知与他耳语了些什么,竟然说动白屠将剑收了回去。
白屠本是要走了,不料走之前他往茶肆里面扫了一眼,就看到了我和章邯,他的眼神忽然一变。
我心下一惊,心说不好,滥俗剧情上线了。
果然不出所料,白屠搓着手,满脸油腻笑容走了过来。
“两位来东郡是做什么的?”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道:“玩啊。”
白屠目光扫过章邯,道:“我看不像吧,这人看着很眼熟,好像是通缉令上的犯人呐!”
我朝章邯抬了抬下巴,笑道:“人家说你是通缉犯哦。”
白屠又继续道:“不过小娘子必定不会与犯人有什么关系,你可要想清楚,我可以保你无罪。”
我缓缓站了起来,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边调动内力一边道:“那还真是谢谢将军了。”
话说完的时候他肩上的那片盔甲上已经覆上了一层冰,寒气透过盔甲渗入,我亲眼看到他在如此温热的午后打了个寒颤。
“我这样的小娘子,你确定敢要?”我说话的声音只有两个人能听清楚,“你真的不怕我一不小心就把你冻住了?”
白屠快速往后退了两步,道:“妖女!给我抓起来!”
我又上前两步,从袖子中摸出章邯为我准备的影密卫的令牌,在他面前现了一现,道:“将军看清楚了吗?”
白屠浑身一颤,道:“影……”
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道:“将军慎言。我和兄长受皇帝陛下命令,自桑海至上郡查案,途经此地想歇一下脚,不想触犯了将军,在这里赔罪了。”
白屠小声道:“不敢不敢。”
我继续冲他笑:“那将军可否……”
白屠立刻反应过来,道:“都撤了,这是场误会。”
辣鸡。
我重又坐回到位置上,方才一言不发的章邯就与我道:“在气势上,你的确压了他不止一筹。”
“那可不。”我十分自豪,“老子当年也是神一样的少年。”
当年还是血衣侯的时候,震慑朝堂与三军靠的全是气场——毕竟区区十四五岁的小女孩要在朝堂上立稳脚跟的确不容易。
“什么声音啊?”我回头朝着乐曲的来源望过去,“哇,好大排场。”
只见路当中一台八人抬的软轿正在缓慢通行,周围还有不少侍女模样的人撒着花瓣,十分的梦幻。
我回过头问章邯道:“这是什么富贵人家?”
还没等章邯回答我,我就又像没见过世面一般转过头去看热闹——当然,这种热闹我的确没见过。
“停——”不料白屠这个搅屎棍又及时出现,“你们不知道这里正在搜查嫌犯吗?竟敢横冲直撞。”
“我家主人初来此地,还请将军海涵。”
“你家主人是——”
“我家主人是醉梦楼的花影姑娘。”
白屠摸着下巴的山羊胡须思考了片刻道:“花影姑娘的座驾,本将军要亲自搜查。”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章邯扶了扶额头道:“注意用词。”
我没理他。
软轿上的帘帐微微掀开,女子从里面递出一样东西。
我对她送出来的东西不感兴趣,我比较在意她长什么样子。
透过纱帘隐约瞧见,的确是个美人。
我回过头喝了口茶,评价道:“好看是好看,就是胸有点平。”
章邯本来正在装模作样地喝茶,听我这样说,一口茶呛进喉咙里,开始咳嗽个没完。
我拍了拍他的背,道:“至于吗至于吗?”
章邯忙里偷闲抬头瞥了我一眼,复又低下头去咳嗽。
他缓了好久才喘过气来,一言不发地将目光落在我胸前。
我一愣,随即脑中只有一个字,靠。
平胸怎么了!平胸吃你家米了吗!
章邯显然得知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又开始面无表情地抖肩膀。
这次抖动的频率比在咸阳宫的时候更甚,如果能让他笑出声的话指不定能笑出几百只鹅,想到这里我的脸色一沉,举起拳头就要锤他。
“给,老,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