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个人都闭嘴了。
怎么问都不说，还特别想挖出对方秘密互相套起话来。
艾莉希亚真的好奇了。
她想起了哈利波特里那块能看到人内心深处渴求的厄里斯魔镜。
人天性就对关于自己的未知特别好奇，尤其是女生，在各种星座、算命、塔罗牌、人格性格测试之类的活动上乐此不疲。
大概因为人类骨子里就是自恋的。
她放下猫，按照两人告知的角度走到瀑布正前。
站了许久，干瞪着眼却始终只看到一片水雾。
就在她要以为被整蛊了的时候，忽然见面前水雾散了开来，湍急垂挂的水流像是突然被熨平了，接着现出了画面。
……
水镜中一个身着真丝礼服的少女穿过人群走出宴会厅。
全程仪态端庄优雅，但是满脸写着不高兴。
见没人注意，提裙一脚踹翻了门边一个花瓶置物架，花枝花瓣散落一地，昂贵的羊毛地毯也被浸湿脏了一片。
看着地上狼藉一片的少女终于露出了点笑颜，好容易平复了嘴角后一秒变了脸，半是歉疚半是无措地去叫服务生……
因为角度原因，她似乎瞥了自己一眼，随即转开，眼神极其冷漠。
那一眼，看得艾莉希亚心中‘咚’地一跳。
因为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那是她十三岁那年被乔安娜带着参加一个慈善晚会，去跟偶像要签名却被阻拦之后一个人生闷气的画面。
那熟悉又浮夸的演技，啧啧……
艾莉希亚撇了撇嘴。
但是，不是说会看到前世？看到自己的过去是怎么回事？
她没来得及跑去问人，因为镜中画面变换了，吸引着她继续看了下去。
还是她过去生活中的片段，那些画面零碎而杂乱，并没有按照时间顺序出现。
像看剧一样，从旁观者的身份来回顾自己过去的经历有点奇怪，但她看得有点欲罢不能。
她看到了给她请了无数私教誓要把她培养成乔安娜2.0的前养母，看到了传她谣言被她打破头的小学同学，看到了被她唬得一愣一愣坑了一次又一次却屡屡不计前嫌的彼得，看到了孤儿院里和其他小孩互相勾心斗角占据上风的自己，看到了无数她动过杀念想除之而后快的人，看到了教她缝纫和跳舞的布鲁克林老太太，试图靠领养她走出阴霾生活却仍然一地鸡毛的失独夫妻……
她还看到了她和巴基相遇相识的过程，从处心积虑要把他弄死到死皮赖脸腻在他身边，心里眼里都是这个人。
艾莉希亚傻笑着看着那些画面，得出了一个结论。
她真是善变，真是不要脸。
……
她还看到了无数次在她闯祸后出现、给她收拾烂摊子的凯拉。
原来她和凯拉的第一次见面，不是在那次她和别的小孩干架之后——
艾莉希亚看着镜中画面有点愣。
那是一个坐落在密林深处的小屋，四周像是龙卷风过境后般破败杂乱不堪。
一个五岁左右留着白金短发的小女孩坐在那堆碎屑中间，直直地盯着某个方向，眼神呆滞。
周围狼藉一片，只有她身上干干净净。
按照每个画面中都有她本人的规律，看来这个小女孩也是她自己。
黑发版的凯拉就是在这时走到了她身边，神情纠结，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那之前以及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不得而知，因为‘剧情’到这里就没有了，水镜中转到了其他画面。
她没有那段记忆，想来，当时发生的事和凯拉说的封印有关。
……
艾莉希亚在水镜前坐了许久，久到她忘记了时间。
她几乎把自己过去十几年的人生重温了一遍，许多已经模糊的记忆也清晰了起来。
她这样的人能平安无害地长大，真不容易。
从一个冷血的反社会长成一个宽容柔韧、坚定又自我的人。
即使不是温情的陪伴，但每一次转身她都在。
她以为是操控，其实是守护。
她的自我和任性，其实大部分是凯拉惯出来的。
虽然相处的大部分时间她几乎都在说教，教她理性与克制，但自己未成长起来时，她一直都在。
她习惯了她的存在。所以才会在发现她食言时那么愤怒。
而到现在，她胸中憋着的怒气早已无声无息散了。
矫情个屁。
至少巴基的出现不是被安排的。
她再次释然了。
……
心情焕然一新的艾莉希亚站起了身。
但是，她的前世呢？
“据我所知，在此之前这世间只有一个人在镜中看到的是今生，看不到前世。”
艾莉希亚离开瀑布边后正好看见了十一，向她提出这个疑问。
十一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着她。
十从她身后转了出来，也是一脸复杂，喃喃道：
“原来你要我引那两个小姑娘来看这水镜是这个目的……”
艾莉希亚莫名其妙地回看两人。
“那人是谁？”
“……这水镜的主人。”
“？”
“轮回水镜的创造者，那个‘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