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点。”天童醒把菜单递给日向翔阳，“我请客。”
虽然心情还有些沉甸甸的，但听到天童醒的话，日向翔阳还是忍不住高兴。他笑起来，认真道：“是，谢谢阿醒学姐！”他刚翻开菜单，却又想起来：“啊，我带了便当的！”
“没关系，点吧。待会回程也是会消耗体力的。”
“啊，是！”
点了餐，日向翔阳就端端正正坐好，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几分。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天童醒捧起茶杯，喝了一口店家自制的大麦茶。店内开了空调，配上甜甜的微凉的大麦茶，很好地驱散了夏季的炎热。
天童醒放下茶杯，看向日向翔阳：“远征合宿时发生了什么事吗？”
日向翔阳惊讶地瞪大眼睛：“欸，学姐怎么知道？”
天童醒：“今天是合宿结束后第一天。翔阳在这个时候来找我，肯定是合宿时发生了什么。”
日向翔阳点点头，又摇摇头：“合宿时的确发生了一些事，但我今天来找学姐，不完全是因为合宿的事情。”
天童醒“嗯”了一声，道：“慢慢说，不着急。”
日向翔阳微微垂下眼眸，声音有些低沉：“嗯……首先，我想知道，那天和音驹打完练习赛后，学姐说的‘像现在这样就满足了吗’是什么意思？”
天童醒想了想，道：“在回答这个问题前，翔阳能告诉我远征合宿时发生了什么事吗？”
日向翔阳：“……好的。”
日向翔阳一边组织语言，一边慢慢把合宿时的事情一一告诉天童醒，还说了昨晚回到学校后发生的事情。
“……和生川高中的练习赛，后半局时，他们已经能跟上那个快攻了，就是那个‘啪’一下的快攻。其实在IH预选和伊达工还有青叶城西比赛的时候我已经隐隐感觉到了，而和音驹还有生川的练习赛，让我确定了一件事——对战强大的对手时，那个快攻无法持续发挥效果。换句话说，我觉得，只依靠那个快攻……是不行的。”
“因为这件事，我和影山发生了争执。菅原前辈比较倾向于影山的想法……教练倒是持支持态度……”
“……我觉得，只靠那个送到我手上的快攻，是不行的。”日向翔阳抿了抿唇，继续道，“我，我告诉影山，我不想再闭上眼睛打球了。我想靠自己的力量战斗。……可是，影山却觉得，那个快攻，不需要我的意志。……在停留在空中的那零点零几秒或是零点几秒的时间里，我想靠自己的力量去战斗，而不是依托影山的力量。”
“我知道自己的球技很烂，如果没有影山，如果没有那个快攻，我根本没有资格站在球场上，站在球场上的我也没有任何意义……但是！我觉得！如果一味依赖影山，我是永远不可能变强大的！”
“……谷地桑为了平息我和影山的争执，找来了田中前辈。田中前辈给了我和影山各一拳。”日向翔阳说着，不自觉抬手摸了下脸上的创可贴。
在日向翔阳回忆陈述的间隙，店员把两人点拉面和小菜都送了过来。日向翔阳顽强地没去看桌上的美食，坚持把事情说完了。
天童醒也没有动筷，安静听日向翔阳说完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
听完日向翔阳的陈述，天童醒微点了下头：“嗯，事情的经过我大致知道了。”她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咽下口中的茶水后方才问道：“不管是翔阳还是影山君，都没有错。这一点是可以明确的吧？”
“……是。”
“那么，既然不需要纠结谁对谁错，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如何解决目前的困境。”
“是……”
“其实，我觉得翔阳并不需要从我这里知道答案。”天童醒的手指轻轻摩挲茶杯的杯壁，看向日向翔阳的眼神中带着几分鼓励，“翔阳自己已经知道答案了不是吗？”
日向翔阳一愣。
他呆呆地看着天童醒。过了一阵，橙发少年原本有些晦暗的眼睛渐渐明亮，眼神也比刚才要更坚定了几分。
“是！我明白了！谢谢阿醒学姐！”日向翔阳诚心诚意地向天童醒道谢，转而又烦恼，“……可我该怎么练习呢？”
看着坐在桌对面求知若渴的少年，天童醒不负责任地甩锅：“这种事，翔阳应该去问教练。比起我这个偶尔见一面的所谓‘师父’，每天监督练习的‘教练’才是最了解翔阳情况的人。”
“不是这样的！阿醒学姐也教会我很多！”日向翔阳立刻激动起来，“学姐和我说的一些话，当时我不懂，但练习的时候、比赛的时候，都非常有用！是值得铭记一生的道理、”
天童醒：“又不是名人名言，不需要铭记一生。”
日向翔阳：“……”
见日向翔阳一脸被噎到的表情，天童醒的眼眸微微弯了弯。
“不过，不管怎么练习，在排球这项训练里，有三点是相通的。”天童醒说着，比了个“三”的手势。
“第一，不管是哪种进攻形式，做主导的都是攻手——所以翔阳你必须把那种‘被动去打’的想法扭转过来。”
“第二，配合的双方，如果只有一方改变，那么永远不可能实现真正的改变。”
“第三，想要有技术，那么必须磨炼技术。想要拥有高超的球技，除了练习、练习、不断练习，没有捷径可走。”
“所以，加油吧。”天童醒说着，从免洗筷筒里抽出一双筷子递给日向翔阳，“现在，好好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找教练解决问题。”
“是！”
日向翔阳乖乖接过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