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好脑子里的一根弦,“嘣”地断了。
连起来了。
“我不记得了。”,被问起这镯子是从何而来时,三小姐满脸的茫然。她也不过十四岁的年华,是宰相府娇生贵养的大小姐,怎么可能记得每一件首饰的来历?
花崇山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面上却毫不改色,转头问自家下人:“你们可见过三小姐戴过此镯子?”
下人皆摇头。
于是花崇山转头冲李少况拱了拱手,“李大人,此物非我府之物,至于来源,相信李大人自会明察。”
言下之意便是被栽赃陷害了。
其实花崇山记得那只玉镯,一定是那一只。
在江初好的生日宴上,三小姐无意中提到过,有位后宫的娘娘很喜欢她,还拉着她说了一会儿话。
然后从腕上褪了一只镯子给她。
花崇山当时并未在意,紧接着,那位美人就被烧死了。
三小姐每月或买或送总能收到许多个镯子,镯子一季一换,她怎么可能分得清哪个是哪个。
更别说是位分普通的美人随手所赠之物。
花崇山背上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黏腻腻的附在衣衫与脊背上,而他拱起的手,却连一丝的微颤都没有。
像枯槁的山石。
金秋高远的天空少见的铺遍了浓云,遮住了努力想从缝隙中挤出来的阳光。
李少况眯眼,皮笑肉不笑地带着人走了。
花崇山猛地撑在了花朝拾的身上,瞬间弯了脊背,老相毕露。
江初好和徐烨焾趁着大理寺卿离开时,也混出了宰相府。两人找了个说话的地方,这才松开紧握的手。
不止花崇山出了一身冷汗,他们也是。
徐烨焾阴沉着脸,周身的气压竟是比暴雨前夕还要低,“是连环计。”
“看似毫无关联的后宫嫔妃和宰相府三小姐,若要真查出点什么来,那才是最可疑的。南国宰相借女儿之手向后宫传递消息,这一步也是铺垫,接下来恐怕就要爆出死掉的那个美人为祸后宫,伤及龙嗣之类……父皇至今只有我这一子,这始终是他的心病。”,江初好的声音有点发颤。
徐烨焾点头,“各个线索与案件之间看似毫无联系,能暂时蒙蔽双眼,叫人防不胜防。”
江初好又道:“现在郦国的计划已经被咱们打乱了,可不管怎么样,他们下一步行动肯定还是会实施下去的,不然前面的铺垫就功亏一篑了。既然如此,不如我们……”
徐烨焾看着他眸子里泛上来熟悉的狡黠,心中一动,“引蛇出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