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又轻跟着他问,“是啊,怎么办呢?不过,小唯是谁呢?”
“小唯是与我一同修炼的狐妖,她很漂亮,皮毛柔软蓬松。”
“狐妖也有名字,那你呢?”
清瘦的店主放下刻刀,拿起一旁的棉布细细擦去棺材上的木屑,动作间露出一截伶仃的手腕。
貌丑的蜥蜴精不自觉随着她的动作移动,黑豆似的眼转不停的样子,不像个妖,倒像个等主人回头的宠物了。反应过来后的他暗自羞恼,站起身冷眼看这个面黄肌瘦的人类女人,朝着初具人形的浅浮雕画上吹一口气。
然后什么也没发生。
她反问道:“怎么不说话呢?我不是在问你的名字了吗?”
蜥蜴精真的感觉很别扭,人类女人见到他,不哭着寻死腻活也就罢了,为什么非要对他的名字感兴趣?
本不想回,可在这个店主之前,也没别人关心过这些。别扭着,别扭着,他还是小声回答了她:“我叫小易。”
女人便皱眉道:“这怎么能叫名字?”
“小唯就叫小唯,我凭什么不能叫小易?”蜥蜴精只当这是人类的嘲讽,刺她一句,也没见女人生气,反而偏过头若有所思盯着他看。
不知为什么,一对上店主那双深深如海的眼眸,小易被深色软甲覆盖的脊背便有些毛毛的。他握紧剑,对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提起了防备。
“连自己天赋的名字都感觉不出么。”店主低声道,似自言自语,“……好像很弱的样子……”
“你说什么!”
看上去很弱的丑妖怪一个跳起,凶戾的眼珠中央,有两道动物才有的线。
风又轻沉默,抬起的眼睛是一道非常漂亮的弧度。烛光跃动,她的脸便被洇出菲薄的光晕,柔和温暖。
女人用很轻的声音小声规劝,“你最好不要把你的剑指向我。”
蜥蜴妖不屑道:“原先可怜你,还想留你多活些时日,既如此,我现在就把你的心挖给小唯!”
——奇怪!他来这就是为了挖她的心,之前究竟为什
么还和她聊了如此之久?
蜥蜴精晃晃头,一剑便要刺过去。而在他对面,风又轻颇觉有趣地看着蜥蜴精,她眉眼弯弯,有细碎的火光于她眸底闪动,如若熔金灿灿夺目。
可蜥蜴精只觉得说不出的碍眼!
他抬手一剑直斩向对方头颅,用尽十分力,掌下剑身发出一道极清脆的嗡鸣。
女人不慌不忙,看着他,然后对着他的方向,忍不住撇开视线叹了口气。
能让风又轻叹气的,只有一个叫桥姬的女人。
这是她以自己的死亡换来的。
——“多年不见,姬君神采一如昔日。”
蜥蜴精茫然看着自身后飞过来的一段驳了色的衣袖于风又轻面前形成一道红色的屏障——明明只是一层薄薄的红布,他凝着妖力的剑却刺不过去。
——完了。
蜥蜴精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这是遇见更厉害的妖怪了。
面丑又黑的妖精恨不得立刻丢了剑四下逃窜。
又一截红绸伸过来将他绑了严实,扔在角落自生自灭,然后才慢慢移步走到风又轻面前。
红绸的主人甚至不敢直视那张目光垂落的脸,便跪坐在一侧,双手各三指撑地,以额触地,毕恭毕敬道:
“姬君。”
姬君,是古代日本,对贵族小姐与公主的称呼。
风又轻一听见她这样喊自己,脑海里便自然而然想起了那个有着百鬼夜行的奇妙时代。
人与魑魅魍魉汇集在一处的平安京,于人是魔窟,于妖和怪人,便是天堂了。
失去蜥蜴精妖力维持的烛火,于无声处恍然寂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隔着时空与岁月被召唤而来的红衣女人,欣喜地听着姬君胸腔里,一颗心脏正有力地跳动着。
她垂眸一面落泪一面压抑内心的情绪,然后就听见风又轻用她所熟悉的语言慢
慢地问:
“哭什么呢,桥姬?”
作者有话要说:画皮是周迅陈坤的画皮,阴阳师是梦枕貘的阴阳师,顺带一提,有没有大佬带我一起玩啊,我一个人,没有萤草,没有虫师,没有任何ssr,脸黑的一比,然后卡死在八岐大蛇第四层了……
最令我不解的是我打那个27级的不知道啥玩意!!!我已经很小心了!还是死!一下轰死我所有!
……弱小、可怜、又无助-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