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黑白世间与人心万物合而为一的,是无以计数的期望。
它被称作:梦兆。
“梦兆?”三伏问:“不是昭梦?”
“不是。”
睚欣轻抚了一下三伏的头顶,继续道。
梦兆拥有全天下所有的期望,但是它本身没有期望。因为它本身融合了太多太多的期望,已经容纳不下属于自己的期望。
所以,梦兆没有期望。
可这世间的期望总在增加,后来变得多到梦兆也容纳不下。
就像有黑就有白一样,两仪生四象。
不久后,梦兆便把期望分成了**与愿望。
那些美好的愿望,还留在梦兆那里。
而被分离出来的执着**则被称作:白景。
“原来白景就是这么诞生的!”三伏感叹。
“嗯。”睚欣颔首。
三伏问:“你是白景,你在这里,那个拥有大家一切美好愿望的梦兆在哪里呢?”
睚欣道:“梦兆啊……”
三伏接着问:“梦兆是什么模样,也像睚忻这么好看?”
睚欣道:“梦兆是什么模样我不知道,不过任何人在看见梦兆的瞬间,就会知道那就是‘梦兆’。”
三伏追问:“那这个故事的后来呢?”
“后来啊……”
睚欣一笑。
“以后再告诉你。”
“一定哦!”这个故事听得三伏意犹未尽,他看向睚欣,问:“那我们为什么要来惊世石上面?”
睚欣道:“来找个朋友帮忙,吓唬一下左丞相卢立还有那些个居心不良的郡王。”
“吓……吓唬?”
三伏越发疑惑的偏过头,甚至还抬手挠了挠自己的耳朵,问睚欣。
“我从刚才似乎听到悉悉索索的响声,莫非是我听错……啊!”
三伏话没说完,声音已经换成了尖叫。
就在三伏说着话转过身的刹那,看到了一个东西,惊得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三伏的头颅尽可能仰高,甚至连身体都不自觉向后倾,只为了看清面前那东西的全貌。
“这是什么啊啊啊——!?”
*
伪诏天十七年,生蛇月末。
俯山沁园上空,出现一道巨大的阴影。
该
物身长六十六丈,尾长六十六丈,可日翔百万里。
乃是天帝才能驾驭的、独一无二的飞空坐骑——鸷鹏。
俯山薄雾当中,无论敌我,无论是在下令破阵的,还是杀人夺命的,都不由自主停下动作,尽可能扬起头颅,看向翱翔在苍穹上那道总长一百三十二丈的神鸟的巨大身姿。
巨大的鸷鹏背上站着一位少年与一位小童。
前者身着一身月白三重绣锦,模样十分好看。
后者身着布衣,双眸瞪得浑圆,大张的嘴巴没办法阖上。
远处一只雉鹰展翅朝着鸷鹏飞来,停在沁园之主半扬起的手臂上。
沁园之主看罢雉鹰来带的消息,扬唇一笑,俯视下方神态各异的王侯将相,眼底熠出几分引以为傲的神采。
“看来这场乱局是我赌赢了。”
清冽的声音四散开来,仿若能随着神鸟展开羽翅,在天际恣意翱翔。
*
“果然是沁园之主,果然是天帝之师!”
有怀诏王之称的龙泉王冉淮谷,当场俯首,泪洒衣襟。
年逾三十的龙泉州兵,都曾目睹过这般景象从天都府上空展翼途经龙泉,见鸷鹏犹入见天帝,不由自主跪地伏首行礼。
常伴诏天帝六十年之久的三宰之一——右宰辅田卓,老泪纵横,脑中忆起当初诏天帝驾驭鸷鹏一路向北,直入主天都府登上帝座时的情形,恸哭整整一个时辰。
*
只伴诏天帝三十载的左丞相——卢立,恐惧得浑身颤抖,眼睁睁看着神鸟巨大的身姿降落到他的面前。
距离诏天帝驾崩过去将近二十载,鸷鹏展翅的英姿依旧清晰的烙印在卢立的脑海当中,现在重现于眼前,直叫他以为是在做梦,也唤醒了深植于他魂魄里对天帝与天启的敬畏。
从看清鸷鹏的刹那,卢立身上别说故作出来的那些官威,就连八字眉的苦脸都维持不住,整个人抖个不停,再不复两日前那狂妄的态度。
等羽翅掀起的骤风掀翻了卢立扎营的军帐,卢立吓得当场跪地,不停伏首摩拜。许久过后,他才被清冽的声音唤回神智,如梦初醒般匍匐入倒塌的帐中一通翻找,颤抖地捧出一枚金色的天帝兵虎符,连滚带爬的膝行到鸷鹏面前,双手将虎符高举过头顶,伏低身躯跪在地上,无比恭敬的将天帝兵虎符交还给身为天帝之师的那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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