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地面上用红布铺成的巨大指示箭头,还有几个红军战士奋力挥舞的指示旗,这架双发螺旋桨客机逐渐降低了高度,最后蹦蹦跳跳地在这条简陋的跑道上成功着陆。
然后,刚刚等到飞机停稳,舱门打开,这些身穿灰军装的红军将领们就迫不及待地一拥而上:
“红二军团司令员贺龙红三军团司令员彭德怀中央苏区军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项英国家政治保卫分局长谭震林,在此欢迎从上海来的革命同-志,并且向你们的伟大胜利致敬!”
面对这些向自己立正敬礼的革命先辈,已经见怪不怪的王秋同学只是点了点头,就径自取出虫洞,将开始从对面的现代世界向这边传送物资。而金奇娜女士则摸出小本子,跟项英核对起了援助物资的清单。
“八百吨粮食、五千个急救包、八万杆步枪、两千杆手枪,十万套军装,二十五万枚手榴弹,六百万发子弹,还有一万枚掷弹筒和若干迫击炮、无后坐力炮等等,中央军委调拨的这批作战物资,我们预计在两天之内就能传送完毕。此外,我们还准备了五十吨精盐,用以给江西苏区的革命群众发福利。最后是一整套发电厂、机械厂、化肥厂、钢铁厂、水泥厂的基础工业设备,用来建设一个战时工业基地。”
金奇娜张嘴就报出一串令人难以置信的数字,让一众穷怕了的红军将领听得两眼放光,“拥有四十架作战飞机的飞行队也正在转场,即将投入此次南征之中。”她最后说道,“现在就看你们的了!”
“我们的四万正规红军,八万游击队,已经在赣州、郴州一带集结完毕,在完成了换装,补充了粮食弹药之后,就可以立即投入南下作战。”项英答道,“但是除了粤军之外,我们这回当真要同时跟香港的英国人,广州湾的法国人,还有澳门的葡萄牙人动手?这未免有树敌过多之嫌吧!”
“唉,项英同-志,难道你到现在还存着侥幸心理吗?”金奇娜叹息道,“从这场革命的一开始,或者至少是从帝国主义列强联合干涉军对我们发动炮击的那一刻开始,我们的敌人就是全世界!”
广东,香港
犹如黑天鹅绒毯一样的夜幕之下,倒映着都市灯光的维多利亚湾,依然仿佛浩瀚的星海一般璀璨迷人。但是看在现任港督贝璐爵士的眼中,却是那么的令人忧心和烦躁。
——就在这片桅杆如林、汽笛回荡的繁忙海域边缘,停泊着一大批黑黝黝的钢铁巨舰,在夜幕之下显得影影绰绰,凡是注意到它们的过往船只,都会尽量岔开航线,躲得距离它们远一些。
这就是大英帝国干涉远东地区布尔什维克红色
革命的特遣远征舰队!
就在短短的一个月之前,它们还是大英帝国征服七海、称霸世界、统治万顷波涛的武力象征,让全球各处殖民地的愚昧土著们顶礼膜拜,让英国绅士淑女们激动欢呼的无敌存在。
而到了此时此刻,它们却成了一个火药桶,一个定时炸弹,一个让人避之惟恐不及的超级大麻烦!
——某种不知名的,有致命威胁的可怕瘟疫,被这些瘟神附体的战舰从日本列岛给带了过来!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水兵之中的疾病急速蔓延,病倒的人数之多,已经严重影响了舰队的正常运转,英国远东舰队才不得不放弃了撤回新加坡母港的打算,转而在设施相对不足的香港,暂时进驻和停泊。
然后,这一支貌似威风凛凛、船坚炮利的庞大英国舰队,就再也没有从香港起锚出航的机会了。
——由于在离开长崎之后就跟美国舰队走了不同航线的缘故,英国舰队并没有经历那一场海上风暴的“粗糙洗消”,导致整个舰队就带着满船的辐射尘埃和辐射病人,奄奄一息地驶进了香港的维多利亚湾,
如此一来,由于承受辐射的时间更长,受到的辐射剂量更大,英国舰队官兵的辐射病爆发率和蔓延速度,甚至比关岛的美国舰队更加可怕——舰队抵达香港仅仅一周时间,就有五千多人浑身溃烂流脓而死!那股可怕的腐臭味儿甚至引来了成群的乌鸦,让广大香港市民看得不寒而栗!
尽管香港的医生们已经竭尽全力,但面对这种从未见过的古怪疾病,依然是束手无策。大多数人把这当成了某种新型的烈性传染病,少部分人则认为这是某种毒气,但都拿不出有效的治疗方案。更可怕的是,由于如今还没到黄梅天,香港这段日子一直是风和日丽,沾满辐射尘埃的战舰得不到雨水冲刷,导致这支舰队本身就成了一群巨大的辐射源,不断地危害着泊位四周所有人的生命健康——从码头小工、港口引水员、修船工匠到红十字会的医生护士,凡是接触过这支舰队的香港人,都普遍出现了恶心、呕吐、头发脱落的现象。最惨的是一队奉命登上战舰喷洒消毒水的香港警察,由于要负责消毒和清洗工作,结果在充满辐射的战舰上待得太久,眼下就已经死了好几个,剩下的也有一半不得不气息奄奄地躺在了病床上。
——由于除了舰队的水兵之外,在香港本地也陆续有新的病患出现,从而让当地医学界进一步加深了“这是传染病”的印象。虽然某些医生已经借助当时还十分简陋的x光设备,困惑地发现了这些战舰正在不断发出强度异常超标的放射线,但截止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多少人往辐射病的方向上去思考。<!--r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