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大人,还有什么事吗?”入江正一显然有些无奈。
白兰把下巴靠在入江正一肩上,将唇凑近他的耳垂,轻声问道:“呐~小正,你永远不会背叛我,对吧?”
入江正一心中一寒,缓缓开口:“如果这是您所期盼的……我永远不会背叛您,白兰大人。”
听到这个回答,白兰就像得到了奖励的孩子一边,用脸蹭了蹭入江正一的头发:“我也会永远喜欢小正哦~”
入江正一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白兰关上房门,独自站在这个摆满秋牡丹的房间里,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
没有谁比他们自己更明白,这是一场笑话一般的相互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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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罗列家族城堡深处的某个房间,黑发青年端坐在书桌前,手里翻阅着几份资料,看到最后放下资料,疲倦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青年的右手边是一个老旧的相框,相框里面的照片,早已有些泛黄。
照片上穿着白色厨装的中年男人左右两边手分别搭在两个十七八岁少年身上,左边的少年气质阳光开朗,眉眼和男人有几分相似,右边的少年有一头漂亮的银发,看上去有些不良的桀骜,而在他们的身后,是一个挂着「竹寿司」牌子的店面。
“老爸……隼人……”
长了老茧的手指慢慢在照片上抚过,似乎在这定格的画面中,为青年留下的只有不可追溯的回忆。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没等屋里的人回应什么,门外的人就毫不客气的推开门走了进来。
白烛葵看了一眼望着照片发呆的山本武,没有说话,山本武也晓得进来的人是谁,索性也没有回头打招呼。
山本武就这样坐在那里,在白烛葵看来,这个男人早就褪去了十年前少年的稚气,成熟稳重拿来形容现在的山本武却也过于简单了。
“这张照片是隼人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拍的……”山本武自顾自的说起来,“那个时候我从英国回到日本待了半个月,然后本来想去法国找他,没想到他自己回来了。”
“那天我们在一起了。”山本武嘴角勾起浅笑,笑容是温柔的,却也是小心翼翼的。
“老爸没有反对的意思,而是我们感到高兴,我当时觉得,我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想来想去,白烛葵找到了可以用来形容山本武的词汇——一场洗涤风霜的磅礴大雨。
山本武沉默了一阵,然后伸手将相框正面朝下盖起来,调整呼吸之后,恢复到了原来自信明朗的笑容,仿佛之前坐在这个位置上哀思的人不是他。
“有什么事吗,葵?”山本武问道。
并没有在意山本武情绪上的瞬间转变,白烛葵走到山本武身边拿起桌上的资料,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又冷清:“这些武都看完了吗?”
“那当然啦,我工作的时候也是很认真的嘛~”山本武呲牙,笑容和十年前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白烛葵点点头,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根针管,针筒里荧绿色的液体还在轻轻晃动。
“这是这个月的。”白烛葵将针筒交到山本武手上。
山本武的笑容淡了些,平静的看着针管,最后将它推回了白烛葵的手心:“还是算了吧,现在用不用药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只要计划成功了,就不需要它了,计划没成功,横竖也是一死。”
白烛葵垂下双眸,没有表态,只是提醒道:“明天你就要负责代表「亚巴顿」去密鲁菲奥雷了,也许会见到白兰·杰索,费罗列和杰索几年前起就是同盟,现在的密鲁菲奥雷是我们计划成功与否的关键,你要万事小心。”
“知道了知道了,葵什么时候像隼人一样啰嗦……”山本武顿了一下,没有再继续说话。
白烛葵结束了自己来找山本武的目的,便识趣的离开了。
山本武将桌上的相框又重新立起来。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为什么选择叛离彭格列,也没有人问过他,会不会后悔。
若干年前,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若干年后,这张照片上,给予他幸福的,他最珍视的两个人……
一个被他亲手推开,一个被他亲手害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