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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请了人照料她,自己远离了她,又到山里的道观找那道长,那道长半字不差地对他说,他命里带煞,但凡和他相爱的女子,最后都会死去。他听得心胆俱裂又无比气愤,世上怎会有这种事?!他气呼呼地回到她身边,却发现她在他离去的一个多月里,病情好了许多,人也精神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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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信了,或许真是由于他,由于他的煞气。他十分痛苦,准备离她而去,但她却哭着抱着他,怎么也不肯放手。是他自私,也是她太爱他,他们重新在一起,赏花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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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果然,过不多久,她也死了。”
厥铖说完,微喘着冷笑道:“呵呵,是不是很可笑,世上怎会有这种愚蠢又可恨之人,为一时快乐,生生害死两个无辜的人。”他像一个陷入梦境的痴儿般喃喃:“川萋,你说,他是不是该死?”
南川萋早已听得梨花带泪,她知道这世上确实会有命里带煞之人,他们或者是前世做了伤天害理之事,上天要让他们孤苦无依地过这一生,他们也或者是天上孤煞之星转世,命主孤煞。后者的惨
烈程度要大过前者许多,他与生俱来的孤煞,生生世世,流转不息。
“铖铖……”
南川萋洒落一片清泪,打湿了厥铖的手,他便手一颤,盯着掌背的泪滴,呆了一瞬,突然伸手将她紧抱,口中喃喃“川萋,川萋……”
南川萋竟也不自觉地伸手抱着他,像安慰受伤的孩儿一般抚着他的肩膀,哽道:“铖铖,他是谁?谁是那命里带煞之人?”
厥铖听她那么一问,瞬时回复了意识,脑中似乎没那么痛,也逐渐地清明起来。他放开南川萋看着她,眼里回复了古灵精怪的神气,笑道:“川萋,你刚刚抱着我做什么?”
南川萋兀自伤心着,但听到他这问话,好像在笑她很不自重一般,瞬时又感觉脸上微烧,弱道:“我,我……”
“而且你哭什么?”
“我,我……”
“刚才说的只是个故事,都是我拿来哄小女孩的,怎么,你信了?”厥铖看着她似笑非笑。
“你,你……”南川萋顿时气结,气结的当下终于想起刚刚明明是厥铖先抱的她,什么叫做“你刚刚抱着我做什么?”说得她有多喜欢抱他一样!
“厥铖,你从头到尾都是耍我的是吧,什么头痛,什么故事,都是骗我的是吗?”她气得拿手锤向他。
厥铖便龇牙咧嘴地瘫在地上,双手枕头,笑意盈盈地看向她,说道:“你说呢?”
南川萋想起她二师兄也是经常说着有的没的捉弄她,嘴一撇:“懒得理你!”
厥铖笑着伸手拉着她躺在自己身边,说道:“困了,睡吧。”
将近丑时,月亮又从刚隐入的一片乌云中伸出头来。
南川萋哭过笑过,确实也是乏了,于是便乖巧地沉沉睡去。
但厥铖翻个身背对南川萋,蜷着身体,抱着头,咬紧了牙,可还是忍不住微微地喘出几声,头痛得似乎要撕裂他一般。
这时璩璩从十米开外的大树上走过来,他右手化印放于厥铖头上,施法为他止痛,却见他手上的法力全数被吸了进厥铖的脑中。
“不必了璩璩,这样只会耗损你的修为,对我却无济于事。”厥铖伸手格开璩璩的手。
璩璩扶起他,略心酸地道:“小铖,你又何必瞒着这丫头,她定是逍遥观中的弟子无疑,若能得她相帮,说不定能治好你的头疾,以及找到你体内生出法力的原因。”
厥铖虚道:“我刚才头痛得无法自持,已经对她说得太多,我不想她担心我,更不想她可怜我。璩璩,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他恳切地看向树精璩璩。
璩璩暗叹一声:“小铖对我有救命之恩,你叫我做的事,我如何会不做,我答应你不告诉她便是。”
厥铖感激一笑,让他回去。
他自己则又转头宠溺地看着正呼呼大睡的南川萋,突然忍不住扯开嘴角。
他想起璩璩傍晚时明明唤她做“小丫头”,以及在兑魔观谷底时,起丁四唤她“臭丫头”,她却都毫无反应,她该是有多后知后觉,才不知自己早已被识破了女儿身。
是的,其实厥铖昨日为她疗伤时,就已发现了她的女儿身,并将之一并告诉了璩璩,璩璩便猜测她是逍遥观的弟子,而且那树精璩璩也是胸无城府之精,随口就叫了出来,那会还让厥铖担心又期待了好一会,他想看她对自己被发现女儿身的反应,却不曾想南川萋完全不觉,让他好生失望。
但他笑了一会又蹙起眉来,如果她不是足够信任他,对他毫无防心,她又怎会犯这些小迷糊?
厥铖忍不住抚上她的脸,脸现忧郁,心里戚戚:“川萋,如果有一
天,你知道我对你诸多隐瞒,你还会这么对我吗?”